安欣说的是实话，但估计也就罗雨愿意信，倒不是说罗雨傻，只是她有时候不愿意动脑子。看着张源离开，罗雨也老实地跟着罗宣去了公司，因为她觉得脑子不动要生锈了，张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换身边的人。比如罗宣，他就觉得不对劲。“欣欣怎么说？”

“她说张源的刻意的，就是为了让别人多想。”

罗宣笑了：“走吧！”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但也就只有张源身边的人才会信，其他人是不会信的——他们也不愿意相信。罗雨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公司。小曹接了张源去了机场，在过来的路上单月华就在叮嘱他了。“这趟过去，老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问。”

“好的月华姐。”

小曹比单月华还要年长几岁，但在单月华面前整个一个活脱脱的小学生样子。这可是难得的陪老板出差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詹钢没有跟着过去，但他知道这种机会非常难得，一旦可以抓住，就算不能一直陪在老板身边也能在老板心里挂上号，以后的各种福利单月华都会记起来给他留一份。詹钢这小子，就不声不响地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他们那群人私下里替詹钢算过，这货过得可比天源里面的高级工程师都要滋润。张源给他们的待遇也不错，但没法和詹钢比，这个他们是认的——能跟在老板身边的总是会有优待。小曹现在就在盘算着单月华的话，一路上也轻易不肯开口——反正有什么事情单月华都会提点他。在机场，张源看到了已经等候着的李故他们。“走吧！到了燕京那边，咱们先去足协，把正事给办了，然后再去见一些人，还有一些饭局要参加，明天下午回来。”

“好的老板。”

李故也觉得张源要去见一些人了，足协那边是谁在捣鬼他是一清二楚，但并不代表着张源就真的能把人家怎么着，这就得通过关系来搞定这个事情。当看到跟着张源过来的是车队的小曹之后，李故心里也充满了意外。安检，登机，起飞，临近中午，张源一行人降落在燕京。不少记者或者狗仔都等着张源呢，见到他出现都飞快地按着快门。张源脸色阴沉，没有丝毫的笑容，也没有接受采访，径直出了机场，上车就走。张继书亲自来接机，张源见到他先说道：“走，到地方再说！”

“好的老板！”

张继书不敢耽误，等会儿张源他们进入足协之后，他估计也会有得忙。微博上马上就有了张源的消息，燕京这边的有心人忽然发现之前陪在张源身边的詹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生面孔——但单月华还在。“走吧，就在足协旁边找个地方简单吃一顿，下午他们一上班咱们就去申诉。”

张源说完之后就给柴建国打了电话。“喂，柴主·席，忙呢？我到燕京了，下午就去足协拜会一下，这对我们俱乐部的处罚决定有些严重，您帮忙看看有没有机会稍微变动一下……”“我今儿刚好没什么事情，就在足协等着你们了；放心好了，凡事有我！”

柴建国就差要给张源一个保证了。到了足协大楼附近，张源他们找了个小店吃了碗炸酱面，就钻进了附近的红叶门店里喝咖啡等足协办公。核心圈子里就几个人，其他人都在外围，可以有效隔绝闲杂人等，特别是狗仔队。单月华从包里拿出几个口罩分给大家，张源先戴上了。“现在唇语专家是越来越多了，能防着就防着点。消息可以泄露，但能晚一点是一点。”

张继书也赶忙戴上，就听到张源接着说道：“上午的时候我还和老李说，晚上会有饭局，所以等会儿你要帮我去找柳冬他们，替我和他们赔个罪，晚上我就不和他们约饭了，下次来燕京我再摆一桌请大家；另外帮我催一下交大的电脑，让他们尽快发货。”

“好的老板，我下午就去安排。”

张源又转向李故：“等下咱们就去足协了，所有的申诉材料都要交给柴主·席，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和柴主·席熬时间，两个小时打底。”

李故眼睛转了转，就知道张源又开始挖坑了。不过想想也是，只收拾几个裁判能有什么威慑力？还是得网条大鱼才行！这样在之后张源式微的时候才能让一些人有所顾忌，因为他们分不出来张源是不是在挖一个更大的坑。他想到了张源和领导·人在利物浦的合影，这个合影还一直挂在张源的办公室墙上没摘下来呢。国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让张源拿到CPU，可不是让这群人往外扔着玩的。越是上层的人，就越会考虑别人的想法，张源再识大体顾大局，他们也不能真的认为张源一点情绪都没有；但如果张源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也会理解——善后也会同步进行。柴建国在午休时间没结束就回来，他先给王尧打了电话：“哎，老王，天源的人过来了，等会儿咱们一道见见？”

王尧不打算掺和：“我下午还有个会，柴主·席您和老魏见就可以了，我尊重您的意见。”

“那行！”

柴建国点了一支烟，又给魏辉打了过去：“喂，老魏啊，天源的人下午就过来了，你这边是个什么章程？”

魏辉满心烦闷，但事情是躲不过去的，他又不想认怂：“下午见了咱们再说吧。”

“也行！这个事情毕竟是你主导的，我也不好越过你拿主意。”

柴建国就想让魏辉打自己的脸，想让他帮忙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门都没有！你不出丑，我怎么收拾你呢？下午两点，张源一行人便进了足协，同时张继书的车往燕东那边驶去，这是个细节，留意的人不多，或者发现了也没多少人在意，因为他张继书不管足球这一块，没跟着一起过去实在太正常了。李故怀里夹着资料跟在张源后面进了足协的会议室，柴建国热情地和他们握手，魏辉脸色不好，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双方握手，但情绪都能感觉到。落座之后，柴建国和张源都很默契地没有开口，而是由李故先讲述申诉理由。“关于对天源俱乐部的处罚决定，我方实在是接受不了……”魏辉冷眼看着李故，嘴里嘀咕着：“能玩就玩，玩不了就滚……”李故忽然闭嘴了，让魏辉的声音清楚地传达了出来，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此时就算是魏辉的亲信都替他觉得尴尬，这实在不好收场。但柴建国却笑眯眯的，完全没有打圆场的意思。张源看了柴建国一眼，手掌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发出一声巨响，把会议室里的人吓了一跳。“姓魏的，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张源发出冷冷的警告。论年龄，魏辉要比张源大上将近二十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张源如此挤兑，他脸色涨的通红。忍不了，这个真忍不了！“足协的决定已经发出，你当这是菜市场？还舔着脸来讨价还价？”

魏辉也拍了桌子，气氛急转直下。柴建国终于开口了：“这是做什么？能不能都冷静冷静？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

张源和魏辉都没搭理他——张源是刻意为之，柴建国懂；魏辉也是刻意为之，柴建国同样也懂；他也知道自己的劝解不会有效，但这个话是一定要说的。张源扭头对李故说道：“文件收起来吧！足协的负责人员带着有色眼镜，咱们申诉注定无效了！”

魏辉马上说道：“你说谁带着有色眼镜？说这个话是要负责任的！”

张源反唇相讥道：“哦？那要负什么样的责任？空话套话不要说了，我就想知道具体的结果！”

魏辉张了张嘴，却不敢往下说了。万一真的把天源给挤兑出去，这个锅他就背定了。张源冷冷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了：“老李，走吧！”

魏辉又拍了桌子：“你要是敢从这里走出去，往后就进不来了！”

张源忽然笑了：“姓魏的，你以为你还能进来几次？还敢朝我拍桌子！拍吧，使劲拍吧！”

会议室里的人都不敢当张源这话是场面话，人家进京一趟，估计也不单单是走明面上的申诉，晚上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事情。魏辉的火气被激起来了：“保安！给我拦住他们！”

门外的保安立刻就围了过来，小曹紧张到手心冒汗，他没想到头一次跟着张源外出就能遇到突发状况，他下意识地就看向单月华，单月华只是很淡定地瞄了他一眼。张源没惯着他：“老子不玩了！我看谁敢拦我！”

他回头扫了魏辉以及其他人一眼，眼睛里射出冷峻的光芒。作为一个旁观者，柴建国看得很清楚。首富就是首富，脾气好归脾气好，真发了脾气，你老魏能抗住？别翻老黄历了！张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魏辉怒极：“给我拦住！”

几个保安立刻就堵在了张源前面，不肯放人。张源往会议室里一坐，对柴建国说道：“柴主·席，管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