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家。”

陆司谨坦然接过话，“没错，所以陆氏打算把目光放到国外。”

言下之意，陆氏也不是非要跟姜家合作不可。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一下子摁灭姜翊的优越感。在生意场上，陆司谨从未让自己吃过半点亏，更不会接受委曲求全的合作。姜翊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陆总是真心诚意想要合作的。”

“对合作对象，我自然是双手奉上诚意。”

陆司谨唇边噙着浅笑，“我很好奇，是什么让翊少改变主意？”

“金楠湾项目回报周期长，但是回报率可观，难道还不够吸引我？”

姜翊反问。陆司谨轻轻摇头，“翊少的诚意还是少了些。”

姜翊见他漫不经心地步步逼近，自然有些不高兴，“陆总，我今天过来，只想跟你谈公事，如果你总要夹带私情，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就算你找到国外合作商一起开发金楠湾项目，你也得好好想想，国外合作商的可靠度可比不上国内知根知底的企业。”

姜翊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轻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选择撤资的两个企业就是国外的。”

陆司谨眸色一沉，很快掩去不悦，“翊少对陆氏的了解，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金楠湾项目不小，提前做好功课是应该的。”

早在两年前，陆柏卓就有意思要找姜家合作重新启动金楠湾项目。可惜那会姜怀一听到陆氏就火大，死活不让姜翊接手，扬言绝不挣陆家人一分脏钱。时至今日，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姜绰一手促成这场合作……“哥，生意归生意，私事归私事。陆司谨分得清才找上门，我们要是屡次拒绝，反倒显得我们小肚鸡肠了。”

这会想起来，姜翊不由得暗暗感慨，他的妹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不到一个小时，近百亿项目初步达成合作共识，接下去的工作就是草拟合同，找个好日子一起开发布会公开签约。陆司谨送姜翊到大厦楼下，一路上，心里纠结千百回，最终还是下意识地抓住即将关上的车门。“是她让你来的？”

陆四少谈生意时干脆利落，谈到姜绰，反倒是拘谨不少。姜翊看了看他，“这重要吗？”

陆司谨沉默，只有不愿松开的手在表示他想知道答案。“对，你没猜错，不是她，今天我不会走这一趟。”

姜翊看进那双桃花眼里，语气平静，“姜家少挣几个钱没关系，重要的是，绰绰不能受半点委屈。只要她不同意，这单生意说什么我都不会做。”

上百亿的项目，在姜翊口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姜绰于他们姜家人而言，才是无价之宝。陆司谨心弦微动，一股难言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迟迟说不出话来。既然提到姜绰，姜翊索性断了陆司谨的念想，“绰绰明天就会跟我们回南临，到时候会跟傅老师的家人一起吃顿饭。”

“绰绰很快会有自己的新生活，迈入全新的人生阶段。希望陆总能祝福她。”

说完，姜翊猛地拽了下车门，将其关上。在那辆车扬尘而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陆司谨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裹着热气的风掠过，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底阴翳散去，只留下自嘲的笑意。祝福她？他好像做不到。……乘搭返回南临的飞机前，姜绰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无奈姜怀铁了心要带她回去，一言不合就说心脏疼。下了飞机，踩在南临市的地面上，姜怀奇迹般意气风发，脚步轻快不少，特别是见到前来接机的傅亦远。姜绰明显能看到，姜怀一溜烟小跑，拐杖都没有碰到地。姜绰无力望天，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神奇力量啊？随后，傅亦远与姜怀打完招呼，主动上前接过姜绰的行李箱，“你很久没回来了。”

姜绰恹恹地“嗯”了一声，用眼神问他“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要见家长”。她要是提前收到消息，早就收拾好行李跑去陪若若参加比赛了！傅亦远自然能读懂她的意思，只是轻轻一笑，凑到姜绰耳边，低声解释：“做戏要做全套。”

“……”姜绰瞪大眼睛，她合理怀疑这餐饭是傅亦远促成的，她有证据！姜怀看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如此亲密，乐得眼睛眯成缝，拉上姜翊走在前头，“我们就不要做电灯泡了。”

姜绰气不过，凶巴巴瞪了傅亦远一眼，“你再这么过分，别怪我不配合了！”

傅亦远只是轻笑，眼神极尽宠溺。姜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丢下行李箱给他，快步追上姜怀他们。出了机场大门，姜怀一眼注意到站在车边的蒋老太太，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怎么能劳烦蒋老太太亲自来接机呢？”

“用不着如此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

蒋老太太笑着说完，目光落到姜绰脸上，越发高兴，“你就是绰绰吧？我常常听小远提起你。”

姜绰配合着笑笑，“蒋老太太好。”

“好，好，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姜绰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蒋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不等她细想，蒋老太太招呼着大家一起上车，“你们都累了，我先带你们去放松一下，晚上这餐饭才吃得香！”

姜绰看着蒋老太太笑容和蔼的脸庞，权当自己坐飞机太累了，产生错觉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