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个伴,桃子自然没拒绝。两人约定好时间后,桃子起身告别,“工作室还有事,时候不早,我得赶过去了。”
送桃子出门,别墅可算是彻底安静下来。姜绰本打算躺上床休息一会,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起来。看见屏幕上“邢琪琪”的名字,没由来的一股脾气。姜绰不是很情愿,眼看着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她才勉为其难地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有事吗?”
听出姜绰的不耐烦,邢琪琪怯生生地开口:“我打扰到你了吗?你要是有事忙的话,我可以等……”“你说吧。”
“那……那好吧。”
邢琪琪没敢多说废话,“我有件事想当面跟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见我?我可以听你的安排。”
姜绰蹙眉,“我这段时间不方便出门,最好还是在电话里说清楚吧。”
“没事的,我可以去找你,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可以吗?”
见邢琪琪如此迫不及待,姜绰难免心生好奇,“很重要的事情?”
“嗯,希望姜小姐能给我一个机会。”
姜绰犹豫片刻,“行吧,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想听听看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邢琪琪非得跑这一趟。翌日上午,按着约定时间,邢琪琪还提前半个小时摁响门铃。姜绰开门迎她进来,一路来到客厅,招呼她坐下后,顺势坐到旁边的独立沙发。姜绰端起水杯,示意邢琪琪先喝口茶,随口问了一句:“邢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陆总给我们母女找了一栋偏僻的小洋房,日常有人照顾,我妈身体恢复得很快。”
邢琪琪这句话挑不出毛病,但姜绰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邢阿姨健康就好。”
“嗯,姜小姐不用担心,陆总很照顾我们母女两。”
邢琪琪三句离不开陆司谨,姜绰那股异样感觉越发强烈。她垂下双眸,凝着水杯里打着旋的热气,淡淡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邢琪琪暗暗攥紧放在腿上的双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想向你学习。”
姜绰脑袋冒出问号,“什么?”
“这段时间我把珠宝比赛的节目全刷过一遍,还看了季氏珠宝新品秀的直播,真的太震撼了!每一件珠宝都好漂亮!”
邢琪琪听过若若喊姜绰老板,猜到姜绰就是“Dusi”的创始人。她想学珠宝设计,跟着姜绰准没错!“姜小姐,我来洛北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以我的学历,想要找份体面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正好这段时间我对珠宝设计产生兴趣,我想……”“你要分清楚,你是看上珠宝表面上的光彩,还是真的感兴趣。”
姜绰漫不经心地开口,“每个女孩子都抵抗不住珠宝的诱惑,你看节目会有那种情绪和念头,再正常不过。但因此说你对珠宝设计感兴趣,未免太过轻率。”
邢琪琪慌忙摆手,“不是的,我确信我是对珠宝设计感兴趣,我想像你一样,设计出独一无二的珠宝首饰。”
“珠宝设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每一件事光想就能成,那这个世界就不缺天才。”
姜绰看向邢琪琪,“你想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能理解,但是随便就决定踏入一个专业领域,你还没有那个资本。”
“我……”来之前,邢琪琪怀有多少期待,现在就有多难堪。她没想到,姜绰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她。邢琪琪委屈地抿了抿唇,“姜小姐,我没有看轻珠宝设计的意思,我……”说着,她的嗓音里带上哭腔,“我不像你,出生就是在罗马,能随意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以学任何你感兴趣的东西。而我……”“出生在社会底层,亲生父亲早逝,继父又是个人渣,老天爷压根没给我选择的权利,我甚至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陷进泥潭里了。”
邢琪琪看着姜绰,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滚落,“好在我遇见了你,还有陆总,是你们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我……”“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快乐到我都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邢琪琪自嘲一笑,随即站起身,“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打扰你了。”
“等等。”
姜绰喊住邢琪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有多伤人,难免有些愧疚。“刚才那些话让你难过,我感到抱歉,但是我的意见不变。”
闻言,邢琪琪刚冒起来的一点期待熄灭,更是失落,“嗯,我知道你的顾虑,我能理解。”
“你能不能学珠宝设计,短时间我也不能给你答案。但是,给一份工作的话……”姜绰顿了顿,“我想我还是给得了。”
在姜绰原本的计划里,若若参加完珠宝比赛,就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Dusi”产品的设计上。而助理的日常工作,自然需要找另一人来分担。既然邢琪琪的初衷是想要一份体面的工作,那双方各取所需,也不是不可以。姜绰打定主意,“我现在需要一名助理,负责处理零碎的日常工作,虽说算不上多高大上,但……”“可以!”
邢琪琪激动地答应,浸满泪水的眼睛闪烁着喜色,“我什么活都能干,姜小姐可以随便指使我,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学学看看,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那你先做一段时间,我会观察看看,你要是真的有学设计的天赋,我会给你机会。”
“好!谢谢姜小姐!”
邢琪琪高兴得鞠了一躬,身体端端正正呈九十度角,“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干活。”
“嗯,我回头就跟若若说一声,你回去等她联系你,她会把工作交代清楚。”
“好!谢谢姜小姐!”
邢琪琪再三道谢,没让姜绰送她出门,兴高采烈地离开别墅。刚出门外,笑意转瞬即逝。邢琪琪抬起头看着别墅,嫉妒在眼里翻涌,如今姜绰所拥有的一切,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