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姜绰睡得正迷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姜绰摸来手机,眯着眼睛打开免提,很快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你好,请问你认识方旖小姐吗?”
“认识,怎么了?”
“凌晨的时候,她家遭遇了入室行窃,我们赶到的时候,进行现场勘查,发现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但是方旖小姐情绪很不稳,我们就把她带回警局了,不知道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听完,姜绰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她现在……啊,不对,你们警局在哪?我立马赶过去。”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不用太担心,方旖小姐没什么大碍。”
“好,谢谢你啊。”
挂了电话,姜绰慌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干净,拿起车钥匙和钱包就开门冲出去。一脑袋撞到结实的胸膛,还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姜绰没来得及看一眼,一把推开跟前的陆司谨,朝着车库跑去。陆司谨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方旖出事了。”
一个独居女生凌晨家里进了小偷,光是想象就能让人心惊胆战。姜绰着急得厉害,整个人都显得慌忙不安,摁了好几次车钥匙都没有解锁成功,一个不小心,车钥匙掉落到地上。她刚要弯腰捡起,车钥匙就被陆司谨捡走。姜绰下意识要抢,“你还给我!”
陆司谨摁住她,沉声开口:“你现在这种状态怎么开车?”
“我……”姜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司谨牵着往外走,“我开车,你告诉我地址。”
当务之急是去接方旖,姜绰没再多想,直接将警局地址转述给陆司谨。一路上,姜绰尝试打电话给方旖,却怎么也打不通,不由得越发心急。迈巴赫在红绿灯前停下。陆司谨伸手握住姜绰的手,像是带有魔力一般,悄然稳住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脏。他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很快就能见到方旖,她人在警局,就证明没有出什么事,你只需要去接她回来就行。”
姜绰茫然地望着他,莫名的,眼眶微湿。路口的交通灯由红变绿,刹那间,清晨的阳光也巧合地照进车内。泪光朦胧间,陆司谨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芒,像极了那晚梦里的场景。而陆司谨的手像是握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姜绰才听见胸腔里久违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因着清晨路上车少,原本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姜绰下车,朝着警局飞奔而去,进门第一眼就看见蜷缩在椅子上的方旖。警察迎上来要询问,统统被姜绰推开,陆司谨紧跟其后,帮忙应付警察。姜绰蹲到椅子旁边,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吓到方旖,“旖旖,我来了。”
方旖空洞的目光落到姜绰脸上,极为缓慢地聚焦,随即抱住姜绰,脑袋埋进她的肩窝号啕大哭起来。“绰绰……我好怕……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死掉了……”方旖哭了很久,泪水浸湿姜绰的上衣,肩膀处湿一大片。陆司谨办理完手续,走到她们身边,方旖才抽抽嗒嗒地停下来,缩在姜绰的怀里。“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走了。”
“嗯。”
姜绰点头,转而哄着方旖,“走,去我家,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会。”
方旖怯怯地看了陆司谨一眼,“他送我们回去?”
“嗯,我没有开车过来。”
“哦……”方旖垂眸,欲言又止全藏在眸底。……回到别墅,姜绰让陆司谨留在客厅,她先带方旖上楼休息。刚进房间,方旖便拉住姜绰的手,慌张道:“是陆柏卓干的……是他的人……”姜绰心下一惊,“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家里进贼了,但是他们只要了我的手机,当着面把我手机摔坏了,还警告我……”方旖回想起昨晚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要是我把消息泄漏出来,我的下场会比手机还惨……”姜绰没想到陆柏卓行动会这么快,而且昨晚是她开车,就算要追究,也应该是找到她头上……转念一想,这不就杀鸡儆猴吗?可惜,他算盘打错了。比起她本人受到伤害,她更不允许身边的人受伤!这层遮羞布,她必不可能再给陆柏卓留着。离开房间,姜绰冷着脸走下楼梯,停在陆司谨跟前,“我有必要找陆小叔谈一谈。”
陆司谨拢眉,“跟他有关?”
姜绰如实交代,“嗯,昨晚我们去吃宵夜,无意间撞见他和宋曼宁在一起,被他发现了。”
“他……”陆司谨心生厌恶,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跟宋曼宁在一起?”
“嗯,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实我在金楠湾发布会上见过一次,当时没敢确定,直到昨晚看见他们的亲密举动……”姜绰顿了顿,“方旖拍到照片,他怕方旖会曝光,就找人凌晨潜入她家威胁她。看这阵仗,应该很害怕外人知道这件事。”
“老夫少妻,或者是包养,这种类型的情况在豪门圈里算是常见,陆小叔却如此紧张在意,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威胁,做违法乱纪的小动作,背后到底是不是另有隐情,我不会去深究。但是……”姜绰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司谨,语气出奇平静,“如果他伤害到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话不难听,却裹着细密的针。说这番话的同时,姜绰始终敛着眉眼,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水面,底下暗流涌动。短时间内,她就能做出判断,并且合理剖析,与刚才那个慌乱不安的女人判若两人。过了好一会,陆司谨才给出回应,“这是陆家的事,我会去处理,你不要插手。至于方旖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他绝不可能答应让姜绰独自面对陆柏卓。而且,既然陆柏卓敢对姜绰身边的人下手,自然也会预料到……他会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