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她出事了,语气都显得紧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询问,竟惹得姜绰鼻子发酸。她摸了摸鼻子,“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家了,想你们了,所以回来南临住一段时间。”
“你会想我们?中秋节的时候,我让你回来一起过节,怎么没见你爽快答应?”
姜翊典型的天蝎座,嘴上不说,但一桩一件都记着,就等着一个翻旧帐的机会。姜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中秋节比较忙吗?”
“是挺忙的,中秋过后,每天都忙着上热搜,连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知不知道爷爷很担心你?”
“我都多大了,那点小事我能自己处理。”
姜绰弱弱地辩解。“你多大?你再大,都是我的小妹。翅膀长两根毛,还真以为你能飞了?”
姜翊鲜少会这样接电话一通怼,姜绰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终于知道问了?”
姜翊没好气地反问。姜绰微微蹙眉,催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爷爷不让我们跟你说……”姜翊叹了口气,“但你现在跑回来,我们也瞒不了你了。”
……从机场到医院足足两小时的车程,姜绰紧赶慢赶,才在天空蒙蒙亮的时候来到姜怀的病房门外。“中秋节那晚,爷爷摔了一跤,小腿摔折了,老年人骨头脆,恢复慢,现在还在医院养着。”
电话里,姜翊尽量用的平缓语气,生怕姜绰担惊受怕。可姜绰清楚,姜怀的年纪,摔跤对他而言是有多凶险!姜绰恨自己任性,怎么中秋节就不回家呢!如果回家了,有她在身边,爷爷就不会摔跤了!此时站在门外,姜绰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突然,房内传来奇怪的声响……“哎……哎……”姜绰凑近就分辨出来是姜怀的声音,慌忙推门而入,“爷爷!”
看清床上一幕,姜绰愣在原地,这……傅老师在干嘛?姜怀光着上半身侧躺在床上,而傅亦远双手正贴在姜怀的后背。两人齐刷刷看向她,“绰绰?”
姜绰露出难以言喻的眼神,“你们不睡觉,在干嘛呢?”
傅亦远咳了咳,淡定道:“我在给姜爷爷挠痒。”
天还没亮,傅亦远听见病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问过才知道姜怀是后背痒到难以入眠,怕打扰傅亦远休息,生生扛到现在。“对,是我嫌麻烦,才把衣服给脱了。你不知道,这人老了,躺在床上躺久了,这背就痒得……”话说一半,姜怀瞪大眼睛,“不对,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再不回来,您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这件事?”
姜绰走到病床边,随手打开一盏床头灯,借着灯光,看清姜怀小腿上厚厚一层石膏,瞬间眼眶微湿。“您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怎么走路那么不小心?您要是真摔出个好歹来,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哎哟,我的乖乖,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姜怀心疼不已,伸手擦掉姜绰的眼泪,“我这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
“不……您不可以出事!一点点小事都不行!”
姜绰扑进姜怀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以后每个节日我都陪您过,您什么时候想我了,您跟我说一声,我立马飞回来陪你。”
“好,你有这份心,爷爷就很高兴了!”
昏黄的光线落在爷孙俩身上,构成一幅温馨无比的画面。傅亦远站在另一边,只安静地偷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天光大亮,姜翊买了早餐来病房,见姜绰躺在陪护床上呼呼大睡,不由得失笑。“这丫头嘴上说着关心爷爷,也不见她有点实际行动,待在病房里,没有谁比她睡得更香。”
姜怀跟着笑,“绰绰昨晚舟车劳顿的,确实挺累的,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我知道。”
姜翊把早餐放到桌上,看向傅亦远,“我有买了一份给绰绰,等会她醒了就让她吃了,不能不吃早餐。”
傅亦远点头应下,“好。”
“辛苦傅老师了,不仅要照顾我爷爷,可能还要多加一个绰绰。”
姜翊意味声长地扬了扬眉,“不过我猜,傅老师应该高兴还来不及。”
傅亦远笑而不语。在姜翊离开没多久,姜绰便闻着小笼包的香味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乔仙居’的小笼包?”
傅亦远看一眼打包盒,神了!这都能闻出来!姜怀笑了,“那丫头最喜欢吃‘乔仙居’的小笼包,还是翊儿疼她啊,忙着去上班还特意让远路给她买。”
姜绰揉着眼睛嘟囔,“刚才大哥来过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那么沉,没人舍得喊醒你。”
姜怀故意板起脸,“还不快去洗漱,脏兮兮的。”
“哪里脏了?人家可干净了。”
姜绰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往洗手间走去。姜怀着实拿她没办法,傅亦远还在呢!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也不怕给人看见!然而,傅亦远丝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刚睡醒的姜绰还有些可爱。嗯……很像慵懒的小猫咪。经过一晚奔波,姜绰肚子饿得眼睛发绿,吃起心爱的小笼包,一口一个,直接将淑女形象抛之脑后。姜怀咳嗽几声以示警告都不起作用,索性别过眼随她去了。傅亦远默默将自己那份推到姜绰跟前,“我吃不下了,给你吃。”
姜绰鼓着腮帮子道谢,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傅老师,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