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卓然做的,不过是无用功,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皇后的文书,却没办法不在上面盖上印章,秦凤翎,终究是关入了宗人府。皇后亲自送她进去,当狱卒将她推入牢中,秦凤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陆雅惠的笑声再也忍不住了。“秦凤翎,我跟你斗了三年,我终于赢了!”
送被慕卓然娶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办法驱走丈夫心中的影子,她装大方,装懂事,装大度,装温柔,装了三年,现在,终于卸下伪装。“我你没想过跟你斗。”
她淡淡回答,从地上爬起来,审视新的住宿条件,熟悉的让人恶心的味道,可她不害怕,再苦自己不是曾经经历过吗?“只要你在他心里一天,我就要跟你斗。”
她不甘,明明得到了他,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可是,慕卓然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不是爱,不是爱,一点点爱意都没有。“你随意。”
秦凤翎不想理会这个心里已经扭曲的女人,她的悲剧,难道是因为慕卓然爱自己太深?那自己未免太过无辜。她将地上的稻草抖一抖,里面蹦出一两只蟑螂,她也不在意,接着做自己的工作,她得把自己的床铺整理清楚。“皇后娘娘,你赢了,因为我没想过跟你斗,所以你赢了。”
毫无逻辑,但是就是这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这么横?你以为你还是皇帝手上的掌上明珠?别做梦了,你的下半生,都会在这里度过。”
陆雅惠对秦凤翎,除了刻薄,就是恨得咬牙切齿。整理好稻草,将所有的干稻草放上,勉强做成一个干爽的小窝,至少夜晚不会被冻醒。她开始思考生存问题,对于旁边喋喋不休的皇后所言,置若罔闻。“放肆!”
陆雅惠被忽视了,更加暴怒,“来人啊,把这个犯人给我押出来,她还有罪行尚未交代,本宫要用宫刑逼她招供!”
两个强壮的狱卒走上来,将她拖到牢中大厅。大厅,每个角落,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秦凤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儿时有个电视剧放狠心的嬷嬷给格格扎针,十指连心,痛彻心扉,可死活看不出,手段可谓高明。陆雅惠在中间的椅子坐定,“来人,给我烧炉火。”
炎炎夏日,炉火在密闭的空间中燃起,火红的炭木燃尽化为灰烬,释放出热量,蒸得所有人都冒汗。陆雅惠斯文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站起身将一名狱卒手中的铁烙接过,亲自放入火炉中,什么滋味都不如自己亲手来,亲眼见到她痛不欲生,跪地求饶的模样。“娘娘,给庄妃娘娘用这个,不太好吧。”
一个老狱卒,犹犹豫豫开口,动用私刑,皇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大怒。“放肆!”
陆雅惠听不得这种话,将燃得火红的铁烙贴在了他的胸膛前。那人吃痛,往后躲开,手捂住胸前的烫伤,兀自嚎叫。“来人啊,将这个奴才拖出去打两百大板。”
陆雅惠满意地接着烤铁烙:“既然本案由本宫全权处理,用不用宫刑,也是本宫说了算,你们,谁有异议?”
众人看到这一幕,谁也不敢再多嘴,生怕下场像他一样,两百大板,年轻后生都挺不住,何况是他那样年过半百之人?陆雅惠心满意足,走向秦凤翎,拿着通红的铁烙在她面前晃,“怕么?”
“随意。”
“我一直想着,要你这张脸给毁了,老天都眷顾我,进大牢你咎由自取。”
她恶狠狠地说。秦凤翎不言语,陆雅惠在她面前只是在演独角戏。“不怕?”
陆雅惠故意问,将铁烙印在她的腰际,若不仔细,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对她用过私刑。秦凤翎没忍住,疼得尖叫,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滑落。陆雅惠满意于她的反应,又来一击,秦凤翎不支,晕倒。“来人,泼水。”
她冷冷吩咐,今天到了这里,她就没打算放过这个贱人。秦凤翎感受到凉水,才慢慢转醒,她大笑,笑自己,这副身体太弱不禁风,连两下铁烙都扛不住。“本宫今天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针刑伺候!”
秦凤翎听到她的吩咐,果然,电视剧不是开玩笑,杀人不见血的法子也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本宫亲自来。”
待到狱卒将针取来,陆雅惠接过针盘,径直命令,她要亲手来!怀着满身的恨意,陆雅惠重重将一根细长的针扎到她肩胛处,触到骨头才罢手。“怎样,你以前就是这样整人的吧。”
不由分说,又是几针,扎在她背上,大腿,继而是手臂,胸前。“你看着我,看着我!”
陆雅惠捏住她的下巴,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无比快意。“丧心病狂!”
陆雅惠已经疯了。回答她的是更多的针扎在全身各处,秦凤翎再一次痛晕过去。“接着泼水。”
她漠然吩咐,将手上的针放下,低头思考下一个用什么来惩罚她。两桶凉水下去,秦凤翎只是重重抬了一下眼皮,却没有清醒过来。“娘娘,犯人体力不支,若是将她泼醒,恐怕要出人命。”
狱卒查看秦凤翎的状态,回禀陆雅惠。“摆驾回宫。”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自己也有点累了,心中畅快无比,整理褶皱的衣角,漫不经心地说:“今日之事,若是有半句泄露,本宫饶不了你们。”
她不敢对秦凤翎的脸怎样,毕竟皇帝的心还在她那里,若是真将她毁容,慕卓然也不会让自己好过,思及此,她只能暗着使劲。众人齐声应答:“遵命,恭送娘娘。”
陆雅惠离开宗人府,回宫打扮一新,慕卓然上午派人来吩咐,说今晚过来用膳,她吩咐小萱多准备几道皇上爱吃的菜色。慕卓然准时来了,两人默默用完晚膳,在偏厅歇息喝茶时,慕卓然才开始说话。“端妃那边,你这几天有没有去看,她怎样了。”
距离小产半个多月,他只去过两回,政治太忙,他也不愿意面对。“端妃妹妹身体恢复很快,不过情绪低落,皇上要多去关心她。”
陆雅惠体贴大度地回话,烟圈还有点红,“她真是让人心疼。”
慕卓然点头,“朕明日就去看她。”
陆雅惠点头,两人再度沉默。“庄妃……”一句话刚说出口,陆雅惠就笑着打断:“皇上,尝尝这银耳莲子羹,是下午嫔妾亲手炖的。”
“嗯,朕试试。”
没办法拂皇后的面子,慕卓然端起桌上的银耳莲子羹,尝了一小口,忍不住叹:“雅惠真是好手艺。”
“既然皇上觉得好吃,就都吃掉,不要浪费嫔妾的心意。”
陆雅惠笑道。看着面前男子,一勺一勺将它喝光,陆雅惠眼角的笑容更加明显,“皇上,累了吧,嫔妾陪皇上去休息。”
慕卓然喝完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想喝一口茶解解渴,扫视到对面,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人,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秦凤翎。“爱妃!”
他一把抱住,感受到她惯有的气息,和光洁的肌肤,心中的一团火猝然升起,打横抱起面前的女人,扔到了床上。意乱情迷之时,陆雅惠柔柔地问,“大牢里的人,是否任凭嫔妾处置?”
慕卓然动情深处,双眼迷离,邪魅一笑:“就听爱妃的,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雅惠得到指令,钩住慕卓然的脖子,轻轻咬在肩上,有点痒,有点疼,更激发了慕卓然的战斗之情,纵情驰骋。而陆雅惠再醒来,身边人已经不见,她将被褥遮住胸前,大喊:“来人啊。”
小萱跑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五更天就走了。”
小萱虽不解皇上怎么那么早离开,但是,大半年没留宿主子身边,昨日却奋战到深夜,还是难得的好消息。“下去,滚出去。”
陆雅惠脸色却不太好,大吼一声,把小萱吓坏了。空无一人的寝宫,残留着昨日欢愉的味道,陆雅惠却低低地哭泣,是不是醒来发现身边人不是她,你连看我一眼都吝啬?下早朝之后,慕卓然心事重重,坐在御书房,对着一个奏折,久久地走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皇上,您累了就休息会儿,别累坏了身子。”
旁边张公公会察言观色,猜想昨日留宿皇后寝宫,该是累了吧。“滚!”
和陆雅惠一样,他将手下的奏折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