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像司徒晓想的那么无奈与压抑,自从苏皇后那日听了司徒晓的故事,便偶尔派人去请司徒晓来永怡宫闲聊。司徒晓骨子里的点子多,一会给苏皇后讲笑话,一会给她讲些现实奇奇怪怪的事情,苏皇后一见她,便如看见了开心果般,每每笑得合不拢嘴。这样,也给了司徒晓很多的自由,比如除了一些宫中的禁地,几乎大部分地方都可任由她闲游。司徒晓静静的坐在永乐宫树下的石凳上,手中把玩着苏皇后赐给她的玉佩,上面用平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这是苏皇后的贴身之物,司徒晓能得到它,也能见得苏皇后对她的厚爱。“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是苏皇后赐给司徒晓的贴身女婢可儿,此刻,她脸色惊慌的一步一个踉跄朝着司徒晓奔来。司徒晓被可儿的声音吓了一记,手中一抖,玉佩险些从手中滑落,她生生吸了口气,连忙将玉佩揣入怀中,垫了垫,才抬起头去看可儿,责备:“可儿,你打了鸡血啊!”
可儿闻言一怔,不懂司徒晓的话,这些日子她与司徒晓呆久了,也渐渐的不去死死琢磨那些莫名其妙的字眼,只是慌慌张张的站在司徒晓身前喘着粗气。司徒晓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将石桌上的茶递给可儿,“先喝一口,有话慢慢说。”
可儿边毫不客气的喝下了嘴里的茶,边顺了顺气,紧张的对司徒晓道:“王妃,如妃娘娘她……她被关进了刑拘处。”
“刑拘处?”
司徒晓在头脑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名词,“那是个什么东东?”
可儿满脸通红的踹着气,焦急的对司徒晓道:“就是审讯犯人的地方。”
“哦!”
司徒晓这下子懂了,边想边问可儿,“你说的那个如妃是不是上次在御花园发病的那个?”
可儿想了想,连忙点头道:“王妃,就是那如妃娘娘。”
司徒晓更加疑惑,“疯了怎么会被关进刑拘处?”
她抬头讷讷的看着站在身前依旧脸颊通红的可儿。可儿顿了顿,才用凝重的语气对司徒晓道:“就在今早,德妃娘娘死在了御花园的池塘里。”
司徒晓闻之变色,腾地一下从石凳上站起来,脱口惊呼,“什么?她死了!”
可儿神色凝重的点点头,“王妃,德妃娘娘的遗体已经被送往祭祠堂了。”
祭祠堂。此刻,夜硕已经离开,他将德妃的后世都托付给了苏皇后,而此时,苏皇后正坐站在祠堂外,一脸的肃色。司徒晓带着可儿急匆匆赶到祠堂时,苏皇后正一脸忧郁的离开,见司徒晓来,也只是说了句:“你虽和德妃没什么交集,但她如此惨死,你也去祭奠祭奠吧!”
说完,苏皇后便带着一大堆宫人离开了。司徒晓矮身送辞,苏皇后一走,她便提着裙角匆匆进了祭祠堂。德妃的遗体被放在一口檀木的镶金的棺材中,棺材的盖子是掀开的,敬了香,司徒晓提着嗓子眼一步步缓缓朝着德妃的遗体走。德妃身着一件金色绣牡丹的宫装,脸上胭脂水粉尽施,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德妃正在睡梦中。有高僧在祭祠堂里超度,除了轻轻的木鱼声响,便是声声铜磬低低徘徊。出了祭祠堂,司徒晓缓缓走在通往御花园的路上,沉思低吟了会,便对身旁的可儿道:“可儿,为什么德妃的死要关了如妃呢?”
可儿眼神微微一变,压低声音在司徒晓耳边道:“王妃,听说昨晚如妃疯了般的要杀德妃,与那日在御花园里一模一样。”
司徒晓顿然大惊,低呼:“然后德妃就被如妃杀了么?”
可儿点点头,“听永妍宫的姐姐说,如妃和德妃相互拉扯着,也不知为什么如妃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刀,一下子就刺入了德妃的腹部,然后如妃被自己手中鲜血吓到了,将德妃推入水中。”
“哈!”
司徒晓愣在当场,一个疯了的人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去杀一个人,而且还是同一个人,要么是她的疯与那个人有关,要么是……如妃本就没有疯。司徒晓心底大怔,若是如妃没有疯,却又为什么要装疯卖傻。“王妃,王妃!”
司徒晓被可儿的呼喊回过了神,她霎时一眼就看到了离华。他一身月牙白的身影,长发随风轻动,说不出的绝代风华。他唇瓣微启,语气温和,“王妃可是在查德妃的事?”
司徒晓忽的一愣,随即装作平淡自如,道:“都尉大人说笑了,本妃只是幸巧路过而已。”
语毕,施施然一笑,缓缓离开。与司徒晓擦肩的瞬间,离华眼中的温柔有淡淡的忧虑一闪而过,那人的话仿似还静静飘在耳畔:“见她如见我,本王要你时时刻刻保护她,护她周全!”
引入袖中的手,一个小小的指环在指尖静静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