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森严的皇宫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屋檐重重似乎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宫中已经静谧了下来,巡逻的禁卫步伐整齐缓缓走过每一条小道,整个看似平静的皇宫更增添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永乐宫,烛光隐隐,映在那雕花的门窗上,可以看得出,那阴影处是两抹一高一矮的人影。屋里响起低低的谈话声,稍许,高一些的身影微微俯身,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大人。”
珍儿在屋外开了门,一抹高挑的身影迟步从屋内径直走出来,只是对她轻轻点了点头便朝着永乐宫外走去。屋内,烛火因门开吹进来的风狠狠跳动着,映出屋内女子的脸,那张焦虑不安的脸上跳动着烛火的阴影,在这样静谧的夜中竟显得微微诡异起来。“皇上已攻破扶桑国周边各郡,却在进军虎口关时频频受阻,据前线来报敌国军师似乎有呼风唤雨的能力……”风昕的话在司徒晓耳边徐徐回响,她静静的坐在桌边,看着随风而跳动的烛火,明日,风昕便要离开皇宫去找隐宗的风,如风昕所说,怕也只有那个神秘的风才可以对付敌国的妖术。司徒晓心事重重,心中本就对今日发生的事忐忑不已,却又在这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怎能让她安心。珍儿已经进屋了,她站在一边看着瞻前顾后的司徒晓,不知该如何安慰,稍许,司徒晓缓缓收回目光,看着珍儿凝重道:“我要去找皇上,珍儿,你替我收拾收拾,我明日便出发。”
说着便站起身来静静朝着屋外走。漆黑的夜下,珍儿瞠目结舌的看着司徒晓走出去的背影,耳边只是响起她走出去的话,“屋里太闷,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似乎,珍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徒晓便消失在永乐宫中,她浑身一抖,颓废的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屋外,漆黑的夜色在这样森冷的皇宫中显得愈发令人透不过气,绕过了条条廊子,走过临湖的花园,司徒晓的脚步终是站在了那处禁地外。司徒晓借着替夜洛祈福的幌子顺利的走进了禁地,顺着那条小道,司徒晓很快便找到了那处简陋的佛堂。陈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屋内没有烛火,只有屋外透进来的月光可以隐隐照出屋内的简单摆设,司徒晓从佛堂的墙角一一走过去,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却无法不怀疑白天粟朗王在这里所作的一切,他的脸色明显显得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甘,离开时,粟朗王回头的那一瞬另司徒晓十分的敏感。顿了顿,司徒晓缓缓站在粟朗王离开时回头的地方,她微微转过身,却发现自己的目光刚好对上那尊佛像和佛台。边想着,司徒晓边一步步朝着佛像走,佛像很旧,似乎真的有很久的历史,而且那佛像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同,看着佛像细细寻思,司徒晓也无法找出一些诡异的迹象。她不得不再次将遇见粟朗王的整个过程回忆一遍,慢慢的,司徒晓的目光落在佛台上那早已铺了厚厚灰烬的贡品上,乍一看确实没有不同,但是细细看来,司徒晓却发现了一个很隐秘也很大意的地方。拜访贡品的器具除了最右边的那个碗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其他的东西都似乎不经意的挪了个位置。她一步步走上前去,右手静静的摸上了那个不曾动过的碗,触及它的瞬间,司徒晓惊了惊,竟然无法将它挪开,而且似乎也拿不起来。她心中霎时一惊,全神贯注的注意到这个碗上,头脑里飞绪蔓延,她想过无数的可以启动机关的办法,却依旧是一无所获,看着到了找到机关却无法启动的境地,司徒晓心急如焚。能在佛堂设置这样的机关,可见而知,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想破了头,司徒晓也无法将它启动。望着屋外的隐隐夜色,司徒晓心中一横,起了一个私心,不是有句话说,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它也不让别人得到么?司徒晓从佛堂一侧捡了一块砖头,想也不想便一个砖头砸下去,若是司徒晓再想一想,怕是这一块砖头便砸不下去了。碗被砸碎的瞬间,司徒晓只觉得双脚一空,整个人便朝着下面落下去,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在她整个人落下去的瞬间,房间里又恢复到了一片安然的模样,然而,就在她落下去的时候,那条深入佛堂的小路上一个黑影簌簌朝着这里走来。粟朗王借着夜色匆匆走进了佛堂,白天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令他夜里一刻也睡不下,就在刚刚和他的妹妹粟妃商量完后,他便带着某种窥探的野心独自跃入禁地的院墙。屋里还是初始的样子,粟朗王激动的大步走到佛台前面,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那个碗不见了?本该出现在这里的碗竟然凌空消失了,而且那个碗出现的地方却看不出一丝应该出现或是消失过的痕迹。那个空空如也的地方铺满了灰烬,看不出先前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出现过,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应该出现过,仿似冥冥之中,这里就只有厚厚的灰烬。大惊之下,粟朗王目瞪口呆,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将他脸上的震撼与惊愕映得更加明显。翌日,风昕早早向司徒晓辞行,却在屋外的台阶上看见珍儿坐着,靠着身后的墙,似乎是睡着了。风昕喊醒了珍儿,珍儿被风昕的声音惊得从地上弹起来,却依旧迷迷糊糊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待风昕问她话,珍儿才放似从游丝中醒过神来,忽然眸色大变,转身便朝着屋内跑,撞翻了屋内的椅子,打翻了桌上的茶壶,口中还急匆匆的喊着司徒晓。跑至床边,却发现帐子依然是那样原丝不动,被褥依然叠得整整齐齐,珍儿一时慌了神,眼珠子瞪着空荡荡的床头,失神的念:“娘娘,没回来!”
从昨夜起,司徒晓走出这个屋子后便一直没有回来,珍儿怕自己打扰了她,便坐在台阶上等,哪知等着等着睡着了,过了一夜,她的主子还是没有回来。风昕风尘仆仆的走出了永乐宫,宫里的几个丫头也匆匆跑出去找人了,留下珍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只因,她适才想起了司徒晓昨夜说过的话。珍儿悚然失色,莫非她昨夜已经一个人偷偷离开了皇宫?“不好了!”
珍儿大叫一声,步伐急促的朝着永乐宫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