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四合院内,有十几个身着灰衣的男子进进出出,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偶尔还可以听见女子啼啼哭哭的嘤嘤哭声。一辆普通的马车静静停在四合院内,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就在掀开帘子时,马车内十个年轻女子紧紧挨坐着,似乎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惊吓,一个女子竟躲在马车的角落里抽噎。“哎!小姐们,快下来吧!”
车夫看着不忍心,但再怎生的不忍心,也无法将她们放走,车夫是乡下人士,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钻到一笔可观的钱财,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十个女子都穿着朴素的衣裳,可即使是没有什么修饰,也掩饰不掉那张天生丽质的容颜,若是算不得倾城色,恐怕就要数最后一个下车的女子。车夫不知道她们是何来历,也不敢去问,罗姑警告过他,只管驾驶马车就是,其他的多问只是带给自己麻烦。四合院内,几棵大树已经掉光了树叶,干枯的枝桠摇摇欲坠的在风里轻轻的晃。“快点,别磨磨蹭蹭,快……”“罗姑!”
罗姑催促着手下快些干活,却意外听到一个声音从其中一间房间内传出来,她挥挥手,招呼着手下干活,边念念叨叨的朝着那间屋子走,“你看你们,做的都是点啥事,整天就知道……”忽的,罗姑的脚步在走进屋内时,忽然怔怔的停下来,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也不知是因为一时激动,罗姑一脚踢在门边的门坎儿上,“哎哟!”
罗姑一声惊叫,幸而撞在了那个男子身上,她装作镇定的退了一步,理了理发鬓,连忙招呼这个男子,“马干儿,快,快将这姑娘扶起来!”
马干儿愣了愣,连忙听从罗姑的招呼,扶起地上昏迷的女子,他托着她的头,另罗姑越看越舒心,连连称奇,“哟!好俊俏的姑娘,看来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终是凑齐了,我也好对主子有了交代。”
罗姑喜笑颜开,连忙朝屋外喊:“快把小酌叫过来!”
夜幕时分,四合院似乎安静了下来,十个女子分为三间房,每个房间外都有专人把守,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是何如也逃不出去的。司徒晓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似乎是一间整洁的房间,但空气里飘着的淡淡霉味却另她喉头一阵瑟缩。“姑娘,你醒了?”
在她眼前站着一个端着盆子的女子,司徒晓摇了摇头,才疲倦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来,看着她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姑娘醒了,醒了!”
那女子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华,将盆子往架子上一磕,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司徒晓还没弄清楚状况,只得自己起身下了床,这是一件很简陋的房子,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根板凳。桌子上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蜡烛,趁着烛光,司徒晓可以依稀看见靠近窗边的角落里有两个影子。她吓得浑身一颤,头脑里的模糊感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两个女子在墙角依偎着,似乎在瑟瑟的发着抖。司徒晓慢慢上前了一步,疑惑的问:“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两个女子一听,盯着她的目光带着同病相怜的感情,她们并不吭声,司徒晓准备走几步靠近她们,却忽听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一股力道推开,罗姑率先大步走进来,刚进屋,便发出一阵连连惊叹,“哎哟!我就知道一定是个水灵的姑娘,看来我罗姑的运气当真不错。”
司徒晓不明所以的看着罗姑,她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裳,头发高高挽起髻,手腕上戴着一支金镯子,金镯子上镶着一颗不菲的蓝宝石。司徒晓打量了一番罗姑,狐疑的对罗姑道:“你叫罗姑?”
罗姑喜悦的点点头,边走过来边拉着司徒晓的手,罗姑的手很凉,司徒晓惊得抽了抽,却没能抽出被罗姑握紧的手,她索性也不抽了,察觉到罗姑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司徒晓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不自然的一笑,又问:“罗姑,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她记得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中,然后那扇诡异出现的门被关上了,她因后悔一时晕了过去,然后……司徒晓不记得然后发生了什么。罗姑倒是笑得可掬,拉着司徒晓坐下来,才道:“姑娘,你叫什么?”
“司徒晓。”
司徒晓答得心不在焉,心中疑虑重重,“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还有……”“哎哟!司徒姑娘!”
罗姑一手示意司徒晓停下来说话,边用柔和的语气对司徒晓道:“我们到这里时发现你倒在这间屋子中,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下午。”
司徒晓猛然惊醒,看着这间普通的屋子,不像是她呆过的密室,昏迷在一间密室中,醒来后却在一间简单朴素的房间里,司徒晓觉得自己要花费一些时间来将刚才的事情理清楚,经过一番谈话,司徒晓才知道自己从那夜去禁地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据罗姑说,这里是浦阳城,离皇都有几百里,若是凭着她垂直落下来的距离,是不可能离开皇都这么远,越是想,司徒晓越觉得自己昨夜经历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她决定先回皇宫,然后去禁地细细打探一番,说不定会找出一丝蛛丝马迹。“罗姑,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
罗姑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哎哟,真是明事理的姑娘。”
司徒晓看着罗姑笑得花枝招展,只觉浑身一股麻麻的感觉,禁不住打了个机灵,偏过头时却刚好看见角落里两个目光瑟缩的姑娘,不由得问罗姑,“罗姑,她们是怎么了?”
罗姑依然是在笑,听得司徒晓叫她,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人,不由得哀声叹了口气,道:“你就住在这里,她们你就甭管了。”
罗姑拍拍司徒晓的手,朝身边的女子使眼色,去厨房取吃的,便自己朝着屋外走去,关门时还不忘提醒一句,“司徒姑娘,你可记得你要还我一份情!”
司徒晓确实是饿慌了,小酌刚一将吃的端上来,司徒晓便一阵狼吞虎咽,刚吃了一半,肚子也差不多饱了,这才再次将目光注意到角落里的女子身上。她边招呼她们坐下来,边细细嚼着碗里的食物,却只见那两个女子瑟瑟的看着她,几乎是带着一种同情的目光,这另司徒晓很不解,即使她怎样跟她们说话,那两个女子也只是用近乎悲哀的目光看着司徒晓,一语不发。司徒晓被她们的表情弄得心里烦躁,只能问身旁的小酌,“她们是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不能说话?”
小酌看了看那两名女子,然后转头来看着司徒晓,面色迟疑,“姑娘,她们是受了惊吓,过些日子便好了。”
“惊吓?”
司徒晓边嚼着嘴里的食物边错愕的看着她们,“什么惊吓?”
“这……”小酌欲言又止,左手扯着自己的右指头忽然咬着嘴低下了头。司徒晓在小酌的迟疑中察觉出了些许顾忌,她放下了手里的碗,用肃然的目光看着小酌,道:“小酌,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也算经历过一些事情,不会有事。”
小酌依然低着头,只觉头顶一阵沉默,她额上竟溢出了丝丝细汗,在司徒晓再次逼问下,这才慢吞吞的抬起头,道:“姑娘,她们……她们被坏人绑了……然后……”司徒晓目光一惊,头脑里忽的哐当一声响,思绪乱飞,莫非是遭绑架,然后给糟蹋了?却听小酌用慌张的声音道:“然后罗姑救了她们,准备将她们送回家中。”
“原来如此!”
司徒晓同情她们的遭遇,边感叹她们的遭遇,边觉得罗姑当真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侠女,可觉得罗姑刚刚对她说的话又有哪里不妥,至于是哪里不妥,一时间,司徒晓也察觉不出来。“你们别怕!”
司徒晓站起来朝靠窗的角落里走,边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也安全了,所以……”蹲下身,司徒晓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两位受伤的女子,温声道:“你们会没事的,相信我。”
两名女子都沉默的看着司徒晓,不语,就在司徒晓想要伸出手去扶她们时,小酌忽然走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她们已经习惯坐在角落里,姑娘你先起来。”
司徒晓也看出了两人脸上散不去的惧意,对小酌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有些事,只有自己想开了才会觉得释怀。“小酌,我想出去透透风。”
司徒晓说着便朝着屋外走。小酌被司徒晓的话怔得一愣,连忙走上来,却来不及阻止司徒晓推开门的手。“站住!”
门外,两个灰衣男子目光肃然齐齐挡在司徒晓面前,她微微一震,开口道:“我想……”“姑娘!”
小酌走上来打断她的话,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外面很危险,这两位大哥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那些人随时会追上来。”
司徒晓又瞧了瞧院子,不远处似乎还有几个人影在夜里巡逻,司徒晓不甘心的退了回来,心中却对小酌口中的那些人起了疑虑。那些人究竟是谁,她昏迷后究竟是怎样来到了这里,还有屋里的两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夜里,司徒晓靠在床边怎么也睡不着,角落里的两个女子似乎已经相依而寐,然而,明天究竟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