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对凤灵的想法很清楚，他的提议也很中肯，只是在操作上确实有困难。凤灵忧心地在殿里踱来踱去，嗜血眼神一亮，继续道：“凤灵，其实拥有势力最关键的就是要有一群忠于自己的死卫，死忠。”

凤灵颔首，“没错，可泱泱大国，去哪里找那么多死忠自己的人？”

嗜血失笑，“凤灵，你身边就有很多。”

凤灵神情一怔，紧接着拍掌一笑，“嗜血，你脑筋真灵光！没错……我的身边确实有太多太多的‘死卫’了。”

嗜血和凤灵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入夜，凤灵在寝宫里勾画着只有她能看得懂的关系图，不看不知道，一看太乱套……“唉……被太多人喜欢，喜欢太多人也很困恼。”

凤灵再次将自己的大作揉成一团，头疼地抚额轻叹，“索性就简单粗暴一些吧！”

这些个男人、女人，一个个不是都说爱她么？那就证明给她看！用什么证明？用命！入夜，无极老人站在宫殿最高处观星，九星连珠，殷红如血，无极老人的脸上愁容密布，难道命数真的不可改？莫言站在他身后，见无极老人面色严肃，上前道：“怎么了？”

无极轻抚长须，忧心一叹，“这阑煋大陆的天，怕是要变了……”莫言眉心一皱，“有人要篡位？”

无极摇头失笑，“若是人力，尚可与之抗之！可若是天命呢？”

“天命难违。”

莫言低沉道。翌日，凤灵将一宿的劳动成果写成十多份，让嗜血在三日之内全部送到。嗜血毕竟是实力不凡的杀手，两天就回来了。“怎么样？”

凤灵急忙问。嗜血喝了口茶水，一身风尘仆仆，眼神却越发清亮，“要不是我武艺高强，恐怕这些人都要把我吃了！”

凤灵抿唇一笑，“他们是迫不及待要来死忠于我？”

嗜血颔首，“可光有一颗死忠的心还不够，他必须够强！”

“没错！”

凤灵眼神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莫言来找凤灵时，凤灵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里不可自拔。“凤灵。”

莫言轻声唤她。凤灵回身，见来人是他，她那些兴奋因子一下子跑得精光。“莫、莫言。”

她每次面对莫言，心头那阵小鹿乱撞的冲到，总是抑制不住。凤灵突然觉得，为什么要把一份爱分割成那么多份呢？一心一意，人生会轻松很多。莫言来到她身旁，轻抚过她的长发，“凤灵可还有什么心愿？我都可以替你达成。”

凤灵有点受宠若惊，莫言从来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莫言，怎么了？”

莫言也没打算瞒着凤灵，他把无极老头观星的结果都告诉了她，凤灵脸色瞬间惨白如雪。“你是说……我们都会死？”

凤灵虽然是穿越来的，可对于古代的神力之说，说不信又不可不信，因为很多事情，真的用常理解释不通。莫言的口吻很平常，仿佛再讨论天气一样，“阑煋大陆都会消失，何况生死？”

消失？生死？凤灵像听天书一样，虽然每个字都会写，可她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莫言失笑，“你师傅观星看到异象，其实这个说法从阑煋大陆建陆之初便有，只是时间太久，沧海桑田，上至国君，下至百姓，没有眼见为实，渐渐也就将此事遗忘。”

凤灵黛眉轻蹙，双拳紧握，莫言看到她再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索性将她揽入怀里，这样大胆露骨的行为，莫言能做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虽然她对阑煋大陆一直有些抵触，可待得久了，还是会有些感情，人非草木。“所以，我才问你还有什么愿望，也许明天……我们就都消失了。”

莫言口吻终于弥漫上淡淡忧伤。他并不怕死，只是怕这世上再也没有凤灵。“莫言，谢谢你。”

凤灵擦干眼泪，笑盈盈地看着他，“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让自己乱糟糟的心，好好梳理梳理。”

莫言还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跟生命的长度相比，又那么的苍白。翌日，天刚蒙蒙亮，凤灵的大殿内已经喧哗一片。凤云、倾天、炎昱、莫文、潋滟、越剑、倾决、寒觞、寒雪、温炆、凤雨均在场，这些个人或是情敌，或是爱而不能的恋人，或是视凤灵为眼中钉的仇人，全部齐聚一堂。凤灵出现时，她的身后跟着莫言，昨晚莫言走后，她跟嗜血说了自己的想法，凤灵永远忘不掉嗜血当时看自己的眼神。“论阑煋大陆上谁是最心狠手辣的女人，非你凤灵莫属！”

凤灵失笑，嗜血最后一次紧紧拥抱她，“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然后……嗜血自断筋脉，死在她面前。嗜血处理问题的方法一向干净利落，既然阑煋大陆都要灭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凤灵收回思绪，若有所思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今天我找你们来，只为一件事。”

温炆笑笑，“阿凤，是不是想好要嫁我了？”

倾天瞪他一眼，“阿凤也是你叫的？她注定是我倾天的女人！”

然后……就乱成一锅粥，叽叽喳喳地争吵，凤灵突然觉得她曾经那么幸福。不是说做一只花蝴蝶有多好，而是她的身边有他们的陪伴，吵吵闹闹，不至于人生那么孤单。莫言拍拍凤灵的肩膀，示意她别感情用事，凤灵点点头，一招手，莲儿端着一托盘的酒杯出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凤灵这是什么意思。“诸位，你们之中这些人，跟我凤灵多少都有点关系，或爱或恨。今天我就想看看，到底你们谁才是最爱我的！”

凤云嗤笑，“凤灵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你可从来没爱！”

凤灵扭头看着二公主，轻勾唇角，端起两杯酒朝凤云走去，“二姐，你一直想要王位，我不懂事，一直跟二姐争，今天我给二姐赔罪，喝完这杯酒，你就是当今的女皇！”

凤云很吃惊，凤灵将酒杯举到她面前，“二姐，我从不食言，先干为敬！”

凤灵豪爽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凤云狐媚一笑，待凤灵将酒喝光，又看了会儿，才缓缓饮下。凤灵知道凤云的心思，她一定是怕酒里有毒，先试探自己。跟凤云对饮之后，凤灵每走到一个人面前，都会说上一句体己话。“寒雪，你的爱没有错，若有来世，我希望你跟寒觞可以爱得轰轰烈烈。”

寒雪挽着寒觞，眼角含泪，“寒觞，这杯酒我敬你……”酒过一巡，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一片祥和，因为在场的人除了凤灵、莫言还有莲儿，全部倒地不起。“凤灵，让他们没有痛苦的走，你是对的。”

凤灵伏在莫言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她在心里一次次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