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睿整个人虚脱的趴在刘嵩的身上:“苏文泽,你倒是溜的快,我们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刘嵩也没好气道:“当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还是不是兄弟?”
苏挽无辜道:“我起先便劝了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听执意要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三人相对无言,这件事确实不能怪在苏挽的身上。“好啦,好啦,别气了,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向你们赔罪。”
钟睿白了她一眼:“那多没意思,我们差这口饭吗?”
“那你们想干嘛?”
三人突然默契的不吭声了,反而一个劲的朝着苏挽使眼色。苏挽:“你们眼睛抽筋了?”
刘嵩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看后面。苏挽奇怪的回头,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条直线。她老爹,苏臻,苏大将军,此时正面色铁青的盯着她。苏挽:“……”“苏大人,侄儿还有事,先走一步。”
三个人很没一起的丢下苏挽逃之夭夭了。苏挽:“……”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爹,您听我解释。”
这个时候,苏文泽应该是在学院的,结果却出现在烟花之地。苏臻不气才怪。苏挽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然后就被罚跪祠堂了,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乖乖的受着。祠堂里面阴冷,即便有蒲团垫着,可也抵不住那疯狂涌入的寒气。苏挽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给自己的膝盖暖暖,也只能暂时得到舒缓。这时,苏文泽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窗户后面。苏挽一见他,忙道:“你过来作甚?”
“我来替你。”
苏文泽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翻了进来:“是不是钟睿他们拉着你那种地方的?”
苏文泽想也没想的就把整件事的过错甩给了那三个纨绔,在他的心中妹妹可是最乖巧的,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一定是那三个人将她的妹妹给带坏了,该死的,等去了学院,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们!苏挽面色纠结:“其实,也不全是。”
她也有责任的。苏文泽却已经坚信是那三个纨绔的错:“妹妹,你别怕,是不是刘嵩威胁你了?”
“他们没有威胁我。”
“我知道了。”
唉,他妹妹就是太善良了,都这样了,还维护他们?那三个人是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苏挽:“?”
你知道什么了吗?“不是,四哥……”“好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吧,那种地方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以后你看见了便离得远远的,还有钟睿、宋逸、刘嵩他们三个,上次被马峰叮的还不够长教训吗?我不是让你别搭理他们的吗?”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他们能有你重要?以后出去遇见他们不用顾忌,直接甩脸色便成,明白吗?”
苏挽只能心虚的点头:“……明白了。”
汗,他自己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她还能说什么?看来以后出门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扮作四哥出门了,省的又连累他。“行了,你快点走吧,我来替你。”
“逛花楼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四哥哥,你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风寒才刚好,哪里受的住?我是男人跪个一晚上不碍事。”
不由分说的,苏文泽强行将苏挽拉到了窗户边:“赶紧走,不然等会有人来了,你便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是四哥你明日还要去学院。”
“我撑得住。”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当哥哥的,除了宠着你还能怎么办?“你要是真的愧对于我,就给我找些解闷的玩意过来,少出去惹点祸。”
苏文泽一个劲的推她,见她不动,就一把把她抱了上去:“赶紧走了,不然等会有人进来就惨了。”
“对不起,四哥,那我走了。”
“快走吧。”
苏挽也只能离开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要惊动人了。回了院子,苏挽便偷偷拿了一床厚被子、暖手炉给苏文泽送了过去。眼下入了春,还是冷的。待明天早上,在不着痕迹的拿走便好了。翌日一早,天还是蒙蒙亮,苏挽就赶到祠堂将东西都悄无声息的收走了,没走多远就被苏元璟抓了一个正着。苏挽下意识想把被子往后藏,可这么大个东西哪里藏得住。苏元璟瞥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跟我来。”
苏挽将东西交给冬兰,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跟上去了。一路回到了苏元璟的院子,他径直走向了书房,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苏挽一个。苏挽前脚踏入书房,顾简后脚就把门给关上了。里面点了一盏烛火,微弱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男人的脸,半是明媚半是阴暗。苏挽大气不敢出。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衣角。苏元璟的嘴唇用力的抿紧,眸色深沉的盯了她半响,方才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你在怕我?”
苏挽:“……”他这一副要兴师问罪的表情,跟父亲似的,难道她不应该怕吗?苏挽缩了缩脑袋:“二哥板着脸的样子,好凶。”
苏元璟也是被她气的,脸色缓和了些,说道:“起初,你去那烟花之地是为了恒娘,现在恒娘已经救出来了,告诉我,晚晚,这次你去那种地方又欲何为?”
苏挽委屈巴巴道:“我也不想去的,这不是因为三哥的事情,我心情不好,就出去散散心,哪晓得就遇见他们了,他们以为我是四哥,就拉着我去那种地方了。”
苍天可鉴,她真的是无辜的。苏元璟轻哼一声,她分明自己也想去。她跟那几个纨绔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即便她女扮男装,他沉下脸:“从今天起,你每日跟着我习武,省的一天天闲的没事干,跑去跟那些纨绔逛一些烟花之地。”
苏挽眼睛一亮:“二哥你要教我习武啊!”
简直求之不得,“可是,你不是要去学院了吗?”
苏元璟通过已经辞官的李太傅的引荐,才获得了参加春闱的名额。“还有一个月便是春闱了,你要温习功课,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花功夫来教我?不如就让顾简教我吧。”
她本来想要找杨枭教的,可他是暗卫,不适合。思来想去,也就顾简了。他剑不离身,功夫应当不会差的。苏元璟想自己教她。他睫毛轻颤了下,决定将顾简给卖了:“顾简他……”他欲言又止。“他怎么了?”
“他脾气不好,若是他教你一遍你学不会,可能会打人。”
苏挽吃惊道:“我也打?”
苏元璟低低一笑:“便是我,他也敢,何况你?”
“……”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一个小伙,怎么会是这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人?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这好像是病吧?听说一个人受了极大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苏挽瞬间有些同情他:“没找大夫给他治治吗?”
苏元璟没想到苏挽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原本心里的不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了,治不好,他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控制的住。”
苏挽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二哥的院子只有顾简一个人伺候了。“二哥,这些年你过得辛苦了。”
苏元璟忍住笑意,郑重其事的点头:“嗯,是蛮辛苦的,所以,晚晚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当然!”
苏挽拍着胸脯保证道,她一定会加倍对二哥好的。“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跟你学?”
“上元节后吧,这些天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的风寒也刚好,不宜过度操劳。”
于是跟苏元璟学武功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苏挽高高兴兴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没走多远,迎面便走来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苏挽脚步一定,这个女子她认得。邱姨娘的妹妹,邱芝芝。前世过完年,邱姨娘回了一趟娘家,回府时,便将她带上了。她五年前丧夫,膝下无儿无女,来到苏府后,在邱姨娘的帮助下,成功上了她父亲的床,抬了姨娘。最近事情太多,苏挽倒是将她给抛到脑后去了。邱芝芝似乎迷了路,在看见苏挽时,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小跑上前:“这位姑娘,我想请问一下,桐芳苑怎么走啊?”
桐芳苑,是邱姨娘的院子。冬兰刚好寻了过来,见状,走上前问:“你是何人?”
“我是府上邱姨娘的妹妹,初来乍到,不太识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不知这位姑娘可否帮我指指路?”
苏挽笑道:“自然,冬兰。”
有丫鬟经过,冬兰上前叫住她:“带这位夫人去邱姨娘的院子。”
“好的,冬兰姐。”
丫鬟应声上前,给苏挽行了礼,才对邱芝芝道:“这位夫人,请随我来吧。”
邱芝芝犹豫了下,她忍不住看了苏挽一眼。苏挽气质不俗,一身锦缎更是衬得她贵气十足。邱芝芝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衣服、这头面……得花多少钱啊?瞧着那色泽,只怕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她腰间别着的手帕值钱。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邱芝芝无措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多谢姑娘。”
苏挽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