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杰拿着一些身外之物要去当铺换一些银钱。姜正陪着他一起去的。杨枭跟楚离在暗处跟着。他们看着姜正带着胡人杰进了一家当铺,不多时就换了银子出来。看得出来,胡人杰很高兴,他紧紧捂着放进胸口处的钱袋。“姜大哥,哪里有卖针线的?”
“我带你去。”
姜正带着他去买了针线,又带着他去买了一些布。姐弟二人现在什么都没有,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他人的。他裁了一些布,可以做几身衣裳,不锈花纹一两日就能够做好。他们还去药铺抓了几贴疗伤的药。买完这些出来,胡人杰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卖糖葫芦的人身上。“姜大哥,我想买串糖葫芦给我姐姐。”
那卖糖葫芦的身边挤满了小孩,姜正道:“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
“谢谢姜大哥。”
等姜正走后,胡人杰便站在一处阴凉地等着他,这时一个男人上前,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男人就沿着胡人杰手指的方向离开了。楚离:“我跟上去看看。”
“你留在这里继续盯着,我去。”
“也行。”
两个人分工合作,杨枭暗中跟着那个男人,楚离则留下来继续盯着跟胡人杰有过接触的。没多久姜正就将糖葫芦买回来了。他买了好几串,全部给了胡人杰。“谢谢姜大哥,等会我把钱给你。”
“不用了,不值几个钱,拿着吃吧。”
他顿了下,又问:“还要买什么?”
胡人杰摇头:“没有什么想买的了。”
“那我们回去吧。”
“嗯。”
路上有一个小乞丐似乎是眼馋他的糖葫芦,跟了他一路。胡人杰见他可怜,“姜大哥,我能送他一串吗?”
“可以。”
胡人杰走向了那个小乞丐,见一串糖葫芦递给他:“喏,这个给你。”
那小乞丐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后,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糖葫芦后,转身就跑了。胡人杰也不介意,他高高兴兴的跟姜正回去了。楚离看在他回到了船上眉头紧蹙,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她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在附近等着杨枭回来。约莫半个时辰后,杨枭回来了。“怎么样?”
“那人不是,在我离开期间他还接触过什么人?”
楚离道:“就给了一个小乞丐一串糖葫芦,就没了。”
杨蕊脸色沉沉:“那小乞丐你可还认得出?”
“我不太确定,但应该还有些印象。”
楚离问道:“难道那个小乞丐才是他通风报信的人?”
“嗯。”
两个人立马折了回去。楚离指着一个胡同:“最后他是跑进了这里面。”
胡同里面的路可谓是山路十八弯,根本不知道人从哪里跑了。楚离有些丧气:“对不起啊。”
“跟你没关系。”
杨枭看着胡同深处,目光晦暗不明,他紧了紧手中的剑,道:“你先回去。”
“你去哪?”
杨枭没说,他提起轻功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楚离的跟前。楚离气得在原地跺脚,“该死的木头!”
因着要送胡钟灵姐弟二人去子澄县,货船过于引人注目了,因此他们换了一艘船。除了身边伺候的,苏挽还点了两三名护卫与之同行,其中就包括姜正,其余人则继续返程。下船时,胡钟灵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苏挽怀中紧紧抱着的四四方方小盒子,她与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很快,她的目光便落在苏挽身边那位男子上。他手执油纸伞,立于朦胧烟雨中,似芝兰玉树,又似九重天上的下来渡劫的谪仙,漂亮的不似真人。而他伞下的女子,亦是殊色万千。两人共站一把伞下,就好似那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胡钟灵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久了,容易沦陷。那等绝色的男子不是她能够肖想的。她此行的目的便是苏挽怀中的盒子,只要毁了里面的证据,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也许很久很久以后,她想,她应该还会想起那惊艳了她一生的男子。这场雨一下就是三天。胡钟灵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这个时候最是难受,痒得不行,还挠不得。她也只能绣香囊来分散注意力。“姜大哥。”
姜正站在船头观察四周,身后胡钟灵走向他。姜正:“胡姑娘。”
“姜大哥,这个送给你,我在里面放了一些安神的药材进去,晚上睡觉时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可以有个好梦。”
胡钟灵将这几日绣好的香囊递给他。上面绣的是一根翠竹,还有兰花,红绿搭配,颜色正好。姜正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在大祁,女子向男子送香囊代表着倾心。他只是一个护卫。“胡姑娘,这个我不能收。”
“姜大哥你放心,这只是代表我一点点心意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她又拿出了好几个香囊出来。浅浅一笑:“我还给苏姑娘他们绣了,你就收下吧。”
既然大家都有,姜正也不好再推辞,他将香囊收下了:“多谢胡姑娘。”
“这几样就麻烦你帮忙我交给其他几位护卫大哥了。”
“好。”
姜正没有任何怀疑,帮她将剩下的香囊送至了其他几名护卫的手中。入夜,苏挽在冬兰的伺候下早早就寝了,半梦半醒中,一股轻烟从门外进入。片刻后,门被人轻声推开,漆黑的夜色下,一个黑衣人缓缓走入。他脚步放得很轻,几乎不可察。他一步步来到苏挽的床前,掀开床幔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枕头边的盒子。他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拿,就在他要得逞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咔擦一声,黑衣人的手腕当场脱臼。“啊!”
随着他的痛呼外面的人破门而入,屋内很快亮如白昼。杨枭上前一把扣住了黑衣人的肩膀,将他脸上的黑布扯下。此人正是胡人杰。胡人杰捂着受伤的手,对方下手快狠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恶狠狠的盯着掀开床幔走出来的男子,不甘心的质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他自诩他们的伪装天衣无缝。苏元璟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带下去,好好省问。”
杨枭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提了下去。将人带下去后,顾简匆匆跑来:“公子,有一艘船正朝着我们靠近!”
那艘船也没靠得太近,就不远不近的跟着,许是见迟迟没有信号发出,他们怀疑计划有变,于夜色中,悄然离开。“公子,要不要追上去?”
“不用,岸上已经有人等着他们了。”
现在,他们只要好好审问审问这姐弟就行了。对于敌人,苏元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一夜的海面上,姐弟二人的惨叫一直持续到天亮。受了一夜的酷刑,几度晕厥,他们死活没透露半个字。倒是硬骨头。苏元璟冷嗤一声,“把他们四肢还有下巴都卸了,别让人死了。”
姜正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其他几位护卫也与他一样。他们是差不多时辰醒来的。“哇,我的头怎么感觉好晕啊!”
“我也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姜正没说话,他的脑袋也沉的厉害,这明显有些不对劲。“糟了,我们被算计了!”
他们后脊一凉,也顾不得衣衫不整,拿着武器就往外面冲。刚冲出去就遇到了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顾简。几人有些迟疑:“顾兄弟?”
“看样子你们的反应还不算太慢,三小姐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懂吗?但凡你们遇到脑子蠢一点的主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了,那香囊赶紧处理了。”
见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丧气的不行的样子,顾简大发慈悲道:“好了,都回去收拾下自己,三小姐说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可不轻饶了。”
几名护卫感谢了一番后便回了房间整理仪容仪表了。姜正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胡姑娘怎么样了?”
“放心,还没死呢。”
顾简挑眉:“怎得?你想为她求情?”
姜正哪敢啊,他道了一声不是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瞧着他略微狼狈的背影,顾简啧了一声,对着海面吟起了诗:“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冬兰闻声而来,见是他便忍不住嘲讽道:“哎哟,没想到你肚子里还有点墨水啊?”
“那是!”
见自己被夸奖,顾简便有些飘飘然道:“我怎么说也跟着少爷上过私塾,去过学院。真不是我吹,要是我去参加科举,不说别的,区区秀才我是不在话下的。”
冬兰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你真是厉害。”
顾简:“你知道就好,所以啊,以后记得对我好一点,明白了吗?”
“当然明白!”
说着用力对准他的脚踩了下去。“嗷——”冬兰笑眯眯的问道:“我对你好不好啊?”
“我,你——”顾简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痛痛痛——,嘶——快松开!”
“哼,秀才!”
冬兰翻了一个白眼,屁颠屁颠的走了。顾简抱着脚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这女人,这该死的女人,我跟你没完!哎呀,我的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