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免不了要浅酌几口。司意眠喝了点香槟，脸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记得上次喝酒还是在顾时宴家里。她怕自己等会喝多了出丑，找了个借口补妆，打算去休息室把醒酒药吃了。几乎司意眠前脚刚走，林知薇就从另一边出口出去了。休息室在二楼，盛九安拿了醒酒药跟一瓶未开封的水放在茶几上。司意眠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手，才觉得自己的意识有点回拢。水顺着修长的指节往下淌，司意眠关闭龙头，拿过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晚宴还有半小时，司小姐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

盛九安看她需要休息一会，便主动开了口。司意眠闭了闭眼，“好。”

虽然盛九安在这她比较安心，但没人来打搅的情况下让她一直跟个陌生人相处，也会费心费力想怎么聊天。在楼下的社交已经够累了，休息时间她只想放松一下大脑。把刚才那些跟人的对话在脑子里复盘一下，总结点有用的信息出来。城北的张家、王家……以前都跟季璟淮合作过，这两家不能要。她正想着，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司意眠突然睁开眼，“顾医生。”

她用的是陈述句。男人依靠在休息室的阳台推门边上，深邃的五官因为长了一双桃花眼，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人觉得他是温和多情的。可他专注盯着某处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烈不可忽视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听到司意眠精准地认出他，眼底闪过愉悦。“你好像每次都可以不用多想，直接认准是我。”

的确是他的声音，司意眠才松了口气，“也不是每一次，有时候也能在其他地方闻到相同的气息，但不是你。”

顾时宴眸光深深，“哦？那听起来，我还挺常见的。”

司意眠没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会在这？”

“你觉得呢。”

顾时宴从阳台走入，手工皮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走到她身前，然后并没有选择坐在对面，只是坐在了她身边。司意眠觉得，最近每次跟他单独相处，他像是绅士的在对待，但又有一种，在越界边缘的暧昧。她有些拿捏不准，但事实上所谓的最近单独相处，也就是退婚后的那次在家一起遛狗，包括这次。司意眠脑子有点乱，一方面是因为他游离不定的态度，暧昧不清地说法，一边面是，她的确对于顾时宴的来历包括身份太好奇了。“所以，你也受邀前来？”

“可以这么说。”

司意眠感觉他好像在等自己继续往下猜，可是她左思右想，H市都没有什么顾姓的人家。“我猜不到。”

她有些无力地懊恼。顾时宴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唇，外加小表情，低头浅笑，“不如再等等，我全部告诉你。”

司意眠不解，“现在不能说么。”

“也许选个合适的时间更好，我这个人比较注重——仪式感。”

男人缓缓开口，视线落在她肩头裸露的月牙形胎记上。这件礼服很好的衬托了她的身形和气质，也将她身上最优越难以忽视地地方展露无遗。他挑选了很久，也在脑海里想了很久，但等她真正穿上的那一刻，才觉得，想得远远没有亲眼见到的美。“那什么时候合适。”

司意眠觉得他这个人太喜欢卖关子，偏偏她又不讨厌。“今晚的9:20分怎么样。”

司意眠一怔，9.20，又是这三个数字，红酒也是，时间也是。他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单纯喜欢这个数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