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刚才说话你没听见吗，还考试，他是你儿子啊。”

郭小军不管任何时候坚决站在领导的这一边。老金这一次没有发怒，反而笑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个伟人从来都不喜欢争论，你说你跟一头猪在一起争论三十年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有意义吗。他看不见林北北的未来，所以跟他说多少都没有意义。“既然你们都把他给开除了，也不差这一次考试，就相当于他离开学校的纪念吧。”

主任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因为他感觉自己如果不同意，老金指定会急眼，因为这么点小事犯不上。“行，就这么办。”

林北北这时候已经跟陈小清进了学校，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张建山正在车棚里面停车，旁边的舔狗推他，“班长，你看看，林北北怎么来了。”

张建山抬头，刚好看见陈小清跟林北北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气的他火冒三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就朝着林北北走了过去。林北北正在听陈小清给他说班级里面好玩的事情，前面被张建山带着几个人给拦住了。陈小清想要过去理论，被林北北给拦住了。“一条疯狗而已，搭理他干啥，你以后考上大学了，就再也见不到了，这种粗鄙的表演看一次少一次，你要懂得珍惜。”

“的确是，以后考上了大学，大家伙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哪里会像疯狗似的拦路。”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把张建山气的要死。“你特么说谁是疯狗。”

张建山指着林北北怒不可遏。“谁接茬谁就是。”

林北北抱着肩膀。这时候，郑小军跟王小乐两个人走了过来。“北哥，我告诉你，对待疯狗只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狗腿打断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张建山气的翻白眼，却不敢动手。以前也跟郑小军他们两个干了一架，然后被这两个小子打的鼻青脸肿，最后张建山改了套路。孤立，刚开始他给大家伙买好吃的，让大家伙谁都不搭理郑小军他们，后来时间长了他买不起了。后来人家两个人吃的喝的用的比他们强多了。跟他一条心的那些人开始变化了，好多都跟这两个人一条心去了。张建山心里头生气也没办法。何况今天这三个人凑到了一起。看着张建山灰头土脸的离开以后，几个人哈哈大笑。张建山一边走一边骂，“看你们还能神气多久，在特么外边混不下去了才想着回来。臭不要脸。”

一边骂一边踢像了旁边的一个纸壳盒子，结果一声惨叫传了过来，张建山抱着脚丫子原地跳。“这里边谁他妈弄的冰块啊。”

……林北北出现在教室的时候，班级里的人投过来各种各样的目光。下面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林北北旁若无人的坐在了椅子上，把文具盒放在了桌子上。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学校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进来了。人都是这样，到了最后才会懂得珍惜。今天是倒计时二十天。他是多么不想离开陈小清她们，可这就是他的宿命，逃不掉。郭小军夹着卷子进来，看见了林北北，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说曹操曹操到，有意思。“林北北，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今天是你来到学校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在属于这个学校的学生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请你珍惜。”

陈小军等着林北北发飙，拍桌子。跟他打架，然后，他就会轻飘飘的一句“领导决定的”气死林北北，一想到林北北气急败坏的样子，陈小军就开心的想笑。可是，让他郁闷的是，林北北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小军感觉林北北应该是没听清。又大声重复了一边。“我听清楚了。”

林北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这让陈小军感觉很没劲。“你，你不生气。”

陈小军问。“为什么生气。在你看来，我应该绝望，应该无助，应该彷徨，应该……其实，对于我来说，还有更多的同学来说，不见你未尝不是一种造化，你自求多福吧。”

林北北看向了窗外。目之所及，陈小清的眉眼弯弯，好看的让林北北一辈子都忘不掉。陈小清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北北，你要坚强，你叫猪坚强……陈小军感觉憋气窝火，索性也不再跟林北北纠缠，开始考试。在他看来，林北北一直都没有过来上课，过来考试纯属于多余。所以，他也懒得看，并且上面有交代，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完了卷子以后就出去溜达了。大家伙都挺忙，会的答题，不会的抄袭。大家伙都在看陈小清的答案，没有人看林北北的。所以他这边的压力比较小。为了不那么太突出，林北北硬生生的在椅子上磨蹭了十五分钟才跟陈小清两个人一起交了卷子。“我看你又重新写答案了。”

林北北跟陈小清站在雪地里聊天。陈小清瞪大了眼睛，“你这个都看到了，你抄我的。”

“自己家媳妇的，不抄白不抄。”

“你讨厌死了。”

接下来的考试都挺顺利的，林北北发现郑小静就是神人。如果估计不错，上午考试，除了数学有一个填空错了，其余的都应该是满分。中午，几个人出去买了好吃的，刀削面，牛肉，辣椒酱，吃的几个人都出汗了，陈小清也一点都不淑女了，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吃完了饭，林北北路过学校门卫的时候，酒蒙子把林北北叫住了。“小兔崽子，给我弄几条好烟。”

林北北撇嘴，骂骂咧咧的，最终还是去了。小地方，买不到太好的烟，五朵金花就算不错了，拿回来老头乐坏了。打开一盒，美滋滋的抽了两口，然后问“考得咋样。”

“基本上满分。”

林北北也抽了一支。“以后不上学了。”

“想上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