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白听到这话,转头看过去,面色稍显阴沉。而另一边,温初已经到了里正家里,推开门,干脆地说:“里正,我有些事要找你商量,你在家不?”
里正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来人是温初时,顿时笑弯了一双眼睛。温初最近生意做得不错,连带着他们都跟着沾了点光。来她这里买吃食的人,偶尔也会在他们村子里买点东西。让他们这个冬天好过了些。“初初来找我做什么?”
里正搓着自己已经冻得麻木的手,笑着问道。温初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想雇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帮我一起砍树做柴火,每天给他们五十文工钱,还管饭。”
里正眼前顿时亮了,在这苦寒之地,一入冬就没有什么活要做了。刨除朝廷征收的粮食之外,他们留下来的也勉强够家里的温饱。可冬天太冷,若是想过冬,棉衣棉被都需要买,他们只能去卖家里的粮食,可即便这样,也有些不够。一个冬天过去,说不准就有那么几个人冻死在家。里正也十分愁得慌,而温初这个行为,对他们只有好处。毕竟那一天可有五十文银子啊!干上几天,就能买一件棉衣了!当即,里正直接开口说道:“我这就通知大家,你要招多少个人?”
温初琢磨了一下:“十个吧。”
里正顿了顿,随后开口问道:“我去给你找行吗?”
他得找出村子里最贫困的十户人家。温初倒是不介意:“成。”
里正速度很快,毕竟一直在这村子里面做活,谁家是什么情况他都一清二楚。不一会,就将十个人都领了过来。温初打眼看过去,这十个人状况都不大好,最差的那个,身上穿着的甚至还是薄衣裳。个顶个的贫穷!见温初皱着眉头,里正误以为她是不满意,于是开口帮他们说话:“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别看身子瘦,但是很能吃苦!”
里正说到这的时候,眼睛里带了些祈求:“就让他们去吧,要不然这个冬天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温初见不得人间疾苦,于是叹了一口气:“我先说好啊,若是你们有人偷奸耍滑,我可就不要了,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们。”
“你放心就是了,绝对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
那十个人纷纷开口道。温初便带着他们走了,里正这下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只要温初一直都留在这里,那么这个清水村日后定然会越过越好。说不准,最后整个村子都吃得起饭。这边,温初带着这十个人回去了,然后浩浩荡荡的去了山上砍树。这时候的树没什么人管,谁家想来砍点就砍点。不过大多数人也不敢铤而走险,毕竟快入冬了,山里的野兽也活跃起来了。萧叙白就在一旁为他们保驾护航。与此同时,村子里,不知道温初给开工钱这事被谁传了出去,所有人都围着里正讨说法。里正倒是无奈的紧,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了,但看他们这情况,这事也不是轻易能过去的。果然,在这些人扛着树往回走的时候,温初就被他们给围住了。打头那人正是苏圆圆的爹,他先是瞪了几眼扛树的人,随后讨好的看着温初,搓了搓手道:“温初,你看,咱们都是邻居,你想雇人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对呀!”
村子里出了名的宋无赖也跟着附和,“一天五十文呢!我们的劲儿可比他们这些窝囊废大多了。”
温初打心眼里烦:“我顾谁是我的自由,你们堵着我是什么意思?”
宋无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当然是来你这里也讨个差事了!我也不多要,你给他们一天五十文,给我一天六十文如何?”
“你怎么不去抢?”
温初身后站着的老实人忍不住了,涨红了一张脸怒视着他,“谁不知道你做活最乐意偷奸耍滑?怎么好意思来这里讨差事的?”
宋无赖冷哼了一声,拎着手中的棍子就要往他身上砸:“你管老子?老子本事大,就是一天一两银子也要得!”
那人身上扛着树,没有办法躲眼看棍子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了,却被萧叙白一下抓住了。萧叙白微微一扯,宋无赖那腰粗膀圆的身子就往前滚了一下,随后收不住劲,直接趴在了地上。往日里都是他在村子里作威作福,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人?当即脸色就难看了,吵吵嚷嚷地说道:“你干什么?你故意打人是不是!”
萧叙白声音冷淡:“我脾气不好,你要是敢来我家闹事,我打断你的手脚。”
宋无赖缩了缩脖子,眼里都是忌惮。他能感受得到,萧叙白这人看着没什么力气,实在劲儿很大。他本身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当即就有些不敢说话了。苏父见状,在心里骂了几句废物,随后自己堆起了满脸笑容,走上前来:“温初,你看我们也是邻居,你有这么好的差事,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呢?”
说完,他还大言不惭地补了一句:“再说了,你和圆圆还是好朋友,哪里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温初冷笑:“你管这叫好朋友?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我苏圆圆,因为你,我不想和她做朋友了。”
听到这话,苏父脸色顿时扭曲了一瞬,随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心就这么狠?”
温初懒散的掀起眼皮,坚决不退步。苏父啧了一声,随后笑道:“不给就不给吧,左右我不过也是说上一句,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看着这一向无利不起早的人竟然退步了,温初心里更加确定了,苏圆圆肯定是遇到了顾景焕,所以才会百般让步,想和自己打好关系。见为首的人走了,宋无赖即使不甘心,也不知道萧叙白不好对付。他向来都欺软怕硬,最后咬了咬牙,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