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另一间卧室里。墨锦棠脱下湿透了的衣裳。穿上睡袍时,结实的手臂上,一闪而逝,隐约窥见的,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斑驳刻痕。伤口早已结痂,只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自残会成瘾。无数个想她到发狂的夜里,他忍不住时,就会拿刀子割上一道,唯有痛感才能缓解入骨的思念。这些疤痕,曾经是他的慰藉,此刻却成了他所有自卑的源头。她那么美好,像是阳光。而他呢?他就是一只生活在阴暗沟渠里的怪物,不仅自残,还有精神病。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她不要他是合情合理的决定。墨锦棠笑了笑,那笑意裹满了自嘲。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了她。她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那就过心甘情愿的生活。她不情不愿,那他就威胁她,直到她心甘情愿。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渣,从始至终,毫无改变。换好衣服,墨锦棠重新走了出去。蔷薇快速的洗了个澡,因为没有衣服,她只能围了条浴巾出去。原本还以为他丢下走了,结果她一出来,就看见他穿着睡衣躺在了床上……还装模作样的拿了本书在看。呵!说实话,就很无语。她虽然没什么期待,但是他在刚刚那样的情形下,把她一个人丢在浴室,还是很令人火大的。蔷薇也不理他,径自打开了房里的衣柜,在里面翻找了会儿,最终拿了件男士的衬衫,转身又走进去换上。等她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眸色深沉的盯着洗手间的方向。衣服宽大,她穿出了连身裙的效果,两条细白的腿,平添出几许性感。她穿着他的衣服,让他有种她是属于他的感觉。喉结滚了几次,他就控制不住的起身朝她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蹲低身体,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了起来。“啊——”蔷薇被他吓了一跳,抬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下,“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没有理会,抱着她就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灯火辉煌。他将她放下来压在了玻璃上,手来到衬衫的领口,极有耐心的,一颗颗解开。蔷薇抓住他的手,耳根隐隐泛红,没什么底气的威胁他,“墨锦棠,你敢碰我,我跟你没完!”
他俯首亲吻她的耳朵,一路往下蔓延,允出一个个斑驳的痕迹,声音哑到了极致,“难道你还以为会跟我有完?”
她怂了怂,“墨锦棠,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做完了再说。”
说着他重重的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看着雪白肌肤上的烙印,男人的眼底浮起类似痴迷的目光。他很迷恋这种在她身上吻出痕迹的感觉,就像是把她烙印上属于他的记号。蔷薇被他压在透明的玻璃上,身前是冰冷的玻璃,身后是他烫人的体温,两种温度交织着,重重的撞击着她的神志。很快,她就意识模糊了。每次都是这样,她从来只能表达拒绝,却又没办法真的制止他。在欲望跟他的强势面前,她是被动的,只能一次次被他拉进深渊。有一种悲哀的情绪被催化。她隐约的觉得,她大概真的跟阮情说的一样,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可是这又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整个人显得有点无措。从落地窗前,辗转了到沙发,最后回到卧室里,她真的是神志不清了,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的。她趴在他的腿上,仍由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短发里,吹风机的暖风在耳边呼啸,舒服的令人想睡觉。吹干头发,他将她从腿上抱到床中间,扯了被子,将她抱在怀里,久违的,重重的喟叹一声,无比的满足。蔷薇嗅着他身上冷冽的香气,眯着眼睛,像只温驯的小猫。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过她的脊背。她迷迷糊糊,困倦之极,“墨锦棠。”
“嗯?”
“你下次过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男的女的?”
她闭上眼睛,声音呢喃,“女的。”
他松开眉心,“嗯。”
她已经沉沉睡去。时间还早,刚好年会结束了抽奖。墨锦棠抱着怀里的女人并无睡意。凝视着无邪的睡颜,他忍不住去回想她的所有反应。除了最开始的反抗,她后面几乎是任他予取予求,甚至是享受其中的。对了,她睡着前,说他下次过来要给他介绍一个人。下次……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生气?他对她要介绍的人没什么兴趣,但是她说了下次,他的心跳就隐隐失控了。缠绵的过程,他始终没有脱下睡袍,不敢叫她看见手臂上阴暗斑驳的伤痕。他很怕会看见她眼底的嫌弃,或者是同情。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却不想让她同情他。所以,不管是谢承安还是蒋东越,他都让他们不要把他的病情透露出去。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痛苦压抑,事到如今,他想要的只有她的爱。如果不爱,他也不需要她生出别的情感,尤其是同情。望着女人娇憨的模样,墨锦棠俯首在她脸上亲了亲,她睡得很沉,他忍不住又印下几个吻。抽开手臂,他将被子给她掖好,起身下了床。系好睡衣的带子,墨锦棠走出卧室。与此同时,套房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抬眼望过去,蒋东越搂着怀里纤细白皙的女人走了进来。墨锦棠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几道暧昧的抓痕,表情有点意外的看着他们。阮情挑眉,微凉又慵懒的嗓音响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强迫女人,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恶趣味吗?还是说在体力上征服女人,能让你们得到快感?”
你们……这个词用的也是有些微妙。蒋东越清了下嗓子,温笑着开口,“蔷薇睡了?”
“你们拿了总卡进我的房间,就是为了问我老婆睡没睡?”
墨锦棠阴沉着脸,不屑的轻嗤,“真这么闲,你们夫妻不如再开个房间,去做个爱!”
蒋东越,“……”阮情,“……”面上没由来一红。物以类聚?墨总莫不是蒋大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两人讲的话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