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没有任何记忆,可刚刚那个吻却是货真价实的。尽管心乱如麻,可她得承认,即便是这样混乱的时刻,她也并不排斥,甚至……喜欢他的气息。暗恋了两年,她再性情冷淡,也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他承认昨晚是他跟她在一起时,简直救赎了她的灵魂。因为是他,所有的恐惧痛苦都变成掺杂了蜂蜜的良药。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甜蜜更多,还是懊恼更多。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很庆幸昨夜是跟他在一起。就这么七想八想了很久,困倦再次来袭,她实在是耗损严重,没一会儿就又沉沉的睡着了。她再次被叫醒,已经是下午了。蒋东越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床上抱去了客厅。桌上摆放着香气扑鼻的食物,她瞬间就清醒了。蒋东越将米饭跟筷子递给她,又动手给她盛了碗汤。阮情实在是饿极了,也顾不上矫情客气那套,拿起筷子就吃起来。饭菜的味道都很好,她的目光看了眼旁边眼色灰灰的汤,“这是什么?”
“乌鸡汤,我问了医生,说是这个对女人比较好,你昨晚流血……”他的话没说完,就收到了阮情的眼刀。她生气的说,“你想害我吃不下去,还准备这些做什么?”
蒋东越,“……”她哼了声,板着脸,低头继续吃饭。吃完饭又捡了喜欢的菜吃了点,就是不碰那碗汤。但是汤是特意给她准备的,里面添加了很多名贵的材料,非常滋补身子。她闹脾气,蒋东越只好哄着,“是我说错话,汤没有错,你喝一点吧。”
“不喝!”
“桌上的饭菜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只有这道汤,是我让酒店送来的。”
她讽刺的笑了下,“既然要讨好我,为什么汤不自己做?”
“我没弄过女人滋补的汤,不知道要放些什么,火候也掌握不好,如果你想喝我做的汤,等吃完饭,我去买菜回来准备,晚上你就能吃到了。”
“……”沉默了几秒。算他态度端正。她端起面前的汤,拿勺子小口的喝着,不忘毒舌道,“你别自作多情了,就你这种豪门公子的三流手艺,凭什么能跟厨师比,做了也是献丑。”
蒋东越有点不好意思,“那我还是继续让酒店做好了送过来,我下午咨询了中医,说是最好连着喝一个月才有效果。”
“……”阮情砸吧了下嘴巴,淡淡的清甜,淡淡的中药味,很好喝,但是再好喝,连着喝一个月也够她受的。可他又说是咨询了中医……等等!咨询中医?她狐疑的望着他,“你怎么咨询的?”
他噙着淡笑,眼底勾起暧昧,“就实话实说,你要听吗?”
她蓦的红了脸,“谁要听你胡说八道,你吃完了没有,吃完赶紧走吧!”
“你身体虚弱,我再不堪,也不能让你去洗碗,等你吃完,我把厨房整理好再走。”
“……”这样啊……那她倒是没法拒绝了。阮情喝了两碗汤,吃饱喝足,就坐在位置上看他收拾。说实话,很赏心悦目。大公子穿着休闲的毛衣,下面搭了条深色的裤子,整个显得又挺拔又温润,再配上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当真是养眼。尤其是,他此刻穿着她的围裙,因为尺寸太小,几乎是吊在他身上,让他又多了几分人间的可爱,不再单纯是高不可攀的蒋大公子。厨房跟客厅的隔断是透明的玻璃拉门。阮情托着腮,肆无忌惮的盯着他忙碌的背影。她在想……木已成舟,她要怎么把他抢过来?隔着一道天堑,她跟他的缘分依然如此深厚,或许她应该再迈出一步来。本来嘛,如果没发生这件事,她也是要答应他的追求的。只是现在……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她怎么反而有点却步了呢?阮情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着。蒋东越做事很细致周到,将厨房整理好,又烧了壶开水。给她倒了杯热水,他端着走出了厨房。事情做完了,应该再好好的谈谈吧。她刚刚才留意到,他脚上穿着的是她刚买的拖鞋,蓝色的那双。阮情摸着杯子边缘的热气,嗔怪道,“谁让你不经过允许就穿这双鞋子的?”
“我以为你是为我准备的,如果不是,我可以脱下来。”
“……”话又被他给堵死了。这人真讨厌,说话滴水不漏。阮情气恼的说,“本来就不是给你买的,你穿了,别人也不能要了!”
他轻轻的笑着,“多少钱,我还给你。”
“多少钱都不卖,现在碗也洗了,你可以走了吧?”
他凝视着她,“你还没给我答案,我能走去哪里?”
“你想要什么答案?”
“你的真心话。”
“……”阮情垂下眼睫。沉默了会儿,她淡淡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不管多久都可以,你不想见我,我立刻就走。”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慢慢站起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打。”
阮情沉默不语,心情有点矛盾,关系都还没有确定,她就已经开始不想让他走了。他身上的温柔特质,的确很容易就让女人沉溺其中,她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发生关系前后,跟男人发生关系前后,会是截然不同的表现。女人会变得患得患失,而男人得到想要的,变得不再温存黏人。这样不对等的变化,阮情不想在自己身上看到,然而他还没有走,她却已经在胡思乱想了。蒋东越穿好外套,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件事我得对你坦白,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抬头看着他,“什么?”
他的目光很温柔,带着无尽的宠溺,“你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走远,所以我把保镖赶走了,暂时住在你隔壁。”
“……”他无奈的笑了下,“但其实我不想走,想住在你这里,沙发也行,打地铺也没问题,或者你生气,罚我睡浴缸都行。”
“……”阮情心里那点患得患失,一瞬间就被他治愈了。她噘嘴,不自觉露出媚态,“大公子真不愧是宁城所有女人爱慕的对象,说起情话都比别人好听。”
他凝视着她的妩媚,淡笑着问,“别人是谁?”
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