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节气彻底枯萎。富贵在旁边挖出一条防火带来。牛大汉点燃荒草。火焰随即蔓延，一大片一大片的荒草呲呲燃烧，周围荡漾起黑色的灰烬。烧荒是个技术活儿，并不是一把火就能够全部解决，除了防火隔离带之外，还要砍掉很高的灌木。火走风势，必须得保证火焰不被风给吹到其他的地方。牛大汉望着低矮的荒草都被火焰吞噬，两亩菜地只剩黑灰。他们拿锄头开始耕地。王老五这两亩菜地好久没种，土地板结得跟石头似的，水分缺失，都快退化成山上的土质。吴自学终于可以歇息下来。他拿着一篓子玉米，跑到山上喂鸡去了。牛大汉养的五百只小黄鸡全都被安置在山上，憨宝总喜欢撒丫子追赶，骂都骂不住，还好有小黑鸡挡着。它现在可凶得很呢，体格比正常的大公鸡还高大一些，不仅叫声洪亮，嘴巴尖锐，就连鸡爪子也跟刀锋似的。牛大汉被抓过好几次了。他都有点不敢招惹。憨宝却总是在旁边左右转着，时不时趴在地上伸长了狗腿试探，结果被鸡爪子抓出血来。它就跑到牛大汉的面前呜呜告状，眼珠子还流下泪水。牛大汉给它包扎完毕。没过几天，胆大的憨宝还敢去招惹小黑，真的是死性不改。牛大汉眼睁睁看着它被小黑摁在地上抓得狗头冒血，惨兮兮求饶。这次的伤就有点重了。要不是小黑留情，估计憨宝的狗眼睛都会被抠出来不可。牛大汉给它抹着药水说：“憨宝啊，你还是别去招惹小黑了，你打不过它的。”

“汪汪~”憨宝痛骂。小黑盘坐在一块大石墩上，锐利的眼睛充满了不屑，毛发黑得像墨水一样，就连鸡冠子都乌黑乌黑，看上去有点威严神秘。憨宝当真是狗仗人势，前面被抓得满地求饶，呜咽乱叫，此刻躲在牛大汉的腿脚下倒是嚣张起来。“汪汪汪~”它连续破口大骂，好似在说：“傻子鸡，你给狗爷等着，等下狗爷就咬死你算了。你这傻子黑鸡，岂有此理，欺负你狗爷年纪小是吧？汪~”牛大汉无奈地揪着狗耳朵训斥：“你咋不听话呢？再跟它胡闹，受伤就别找我了。”

憨宝委屈巴巴。富贵在旁边抽着烟憨笑：“你说这狗子听得懂人话吗？”

“看智商吧，动物的智商也有高有低的，有些聪明的狗子就听得懂。”

牛大汉解释。富贵瞅着小黑说：“那黑鸡俺感觉蛮聪明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黄鸡也都大了一些，并且全都腿毛，有的已经转化成普通的母鸡，羽毛灰褐色不再可爱。牛大汉曾经用蛆虫装在瓶子里测试过它们。五百只母鸡都不会倒转瓶子，只有小黑鸡倒转瓶子将蛆虫倒在地上。而且小黑对于声源也很敏感，分得清危险。这一批母鸡全都没有喂养饲料，长起来要慢上一些。吃饲料的母鸡容易长肉，喂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够拿出去卖钱，喂玉米、谷壳、蛆虫的母鸡却要养五个月左右。从秋天开始，到明年的开春差不多就可以拿出去赚钱。牛大汉正好可以心无旁骛地栽种有机蔬菜。吴自学迫不及待说：“现在温泉在这，周围的温度明显再逐渐升高，我们能不能立刻播种？”

对于土地治理和栽种技术，他的实践检验或许比牛大汉要强，理论知识却差了很多。牛大汉已经看完了所有的专业书籍，并且记在心里。他望着烧荒的痕迹说：“这两亩暂时不能，你这一亩地最好也休耕一段时间。”

“休耕？怎么休耕？”

富贵疑惑。牛大汉道：“休耕的意思就是只耕不种。”

富贵嚷道：“那不就是松土吗？整得休耕，俺还以为是啥子呢。”

牛大汉和吴自学忍不住笑。富贵的词汇量还是少了一点。不过松土确实就是休耕，每隔一段时间松松泥土，埋下一些有机物质，定期施肥浇水滋养土壤。等运输山道挖到这里，牛头山就不会再缺天然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