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周小雪气得直接摔上房门。“王老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王老五正跟桂英在火箱上烤火。他仰躺着，很舒服地享受着炭火里的炙热，在隆冬腊月喝上一壶龙井比什么都美。旁边的椅子上，一杯茶正冒着白烟。桂英则在看电话。周小雪一声喝问，吓得王老五连忙起身道：“周总，什么怎么回事啊？”
“王老五，你前面怎么说的？我怎么跟你讲的？”
“说什么啊？”
王老五继续装蒜。周小雪冷哼道：“你不知道吗？牛大汉的蔬菜已经卖到我的酒楼来了，我要是今天没听见服务员说，明天还准备签订合同。”
“啥？牛大汉的蔬菜卖你那、”他连忙否认：“牛大汉有蔬菜？他哪来蔬菜啊？”
“这不就是要问你？”
周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冷：“要不要我去梨花村一趟？去核实？”
王老五弱弱道：“这不用，我现在马上打电话问问村里怎么回事。”
周小雪呵：“你不是说你的那两亩地是荒山吗？牛大汉拿着肯定种不出蔬菜？现在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别处进货进来的？而且还是有机蔬菜！”
“周总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核实，您稍等。”
王老五挂断电话。桂英老神在在：“怎么？周小雪？”
“是啊，老婆大人，现在怎么办？”
桂英嚷道：“能怎么办？你就说牛头山冒出来一口温泉，是天助牛大汉，跟你没关系。”
“那还钱的事情？”
王老五最怕那两万违约金。“钱？这事情不关我事。”
桂英警告道：“反正家里的钱你别想动。”
王老五只好硬着头皮打通电话说：“周总，我、我核实清楚了。”
“什么情况？”
周小雪坐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也摆来摆去。王老五如实道：“是这样，牛大汉不知道怎么运气这么好，我的荒山承包给他以后，你不知道，那个牛头山竟然冒出来一口温泉，别说平时，就是冬天都能种菜，跟温室大棚一样。”
“什么？温泉？”
周小雪的一条大长腿定在空中。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王老五肯定道：“是啊，周总，我问清楚了，就是温泉，要不我明天去村里现场看看？”
其实吧他早就去现场看过，只不过为了佯装不知，当然也演得像些。周小雪继续道：“你确定没听错？是温泉？”
“千真万确，我问了三遍。”
王老五吐气。周小雪的声音也平淡下来：“这么说是老天爷帮他？”
“对啊！就是啊！周总，我可什么都做了，千算万算也不知道地底下能冒出温泉啊！唉，我还赔了两亩好地。”
王老五诉苦：“你说我的菜地要是不换，现在就是我的，以后我每年冬天也能种出蔬菜。”
无论怎样，冬天的蔬菜肯定比夏天要贵，再怎么卖都能赚钱，可谓是稳赚不亏，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周小雪皱起眉头还是不信道：“你真的没听错？梨花村有温泉？”
“真的不会错，我敢拿性命担保。”
王老五发誓道：“村里就是这么说的，我问了好几个人，要不这样，明天我亲自下去跑一趟。”
周小雪应道：“行，你下去看，怎么会有温泉呢！”
她有点迷糊，这个牛大汉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莫非老天爷都站在他的那边？周小雪郁闷。王老五小心翼翼说：“周总，那我继续去办事了。”
“嗯。”
王老五又说：“不过周总，我觉得即便有蔬菜也无所谓啊，蔬菜值几个钱？全部卖掉也不值钱，我听说牛大汉还是搞什么有机蔬菜，更不值钱了！他还跟富贵合伙，两个人平分。我看都卖不掉。”
“卖不掉我还签合同？”
周小雪冷声道：“十块钱一斤是不值钱？”
“啊？十块？那些菜还能卖到十块钱一斤啊？”
王老五一直觉得那些蔬菜超过五块都没有会买。这能六块钱卖出去就很不错了。牛大汉竟然卖到十块，那不是说......他开始疯狂计算：“两亩地，加上吴老师的一亩地，牛大汉一年能有两万呢？”
早就听说吴自学都将这一亩地的收入让出来了。这有两万块在村里可很不错。要知道种梨子都在山里，交通不便，全靠肩扛，一年到头也就五六千块收成，去掉成本三四千，而其他什么养殖项目又有风险，相对来说，种植的风险抵御养殖，植物不容易生病。周小雪听见更烦：“你也知道？”
“唉......”王老五悔恨：“人算不如天算，我以前以为牛大汉是傻子，竟然愿意主动跟我换地，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周小雪却聪明道：“王老五，你该不会被骗了吧？牛大汉早就知道那里有温泉，你还不知道。”
“这个.....”王老五也是半信半疑。牛大汉一直说后来才知道，那前面干什么傻乎乎的？他不服啊！桂英等他挂断电话，气得就是两个爆栗：“你个蠢货！还在这骗自己！你就是上牛大汉的当了不知道，蠢人。”
王老五哭丧着脸不知所措。桂英又说：“也算周总大方，没让还钱，要不然老娘就是两脚踹死你。以后你再犯蠢，看我怎么收拾你，听到没有？”
可怜的王老五挤着两滴眼泪说：“听到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桂英满意地去洗漱睡觉。王老五独坐板凳，望着窗外的一轮月亮，幻想着嫦娥仙子正在怜悯地看他。周小雪挂断电话之后又给左敏拨打过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左敏正在厨房做收尾工作，此时已经晚上十点，扶凤酒楼又不是夜宵摊，最多服务到九点半，不过客人可以在酒楼吃到十一二点。“什么？现在？”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小雪怎么了？大晚上的！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叫我去办公室？难道......他激动得脑补：难道前面那些话有反应？哈哈！左敏快步往楼上跑去。他还不忘扭头叫道：“你们收拾干净就各自回去，今晚档头不搞总结。”
几个厨师也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刚才是周总吗？”
“是啊！”
“我慕了，老大要起飞。”
“周总啊！”
有个厨师都搓起手来。他们互相望着。“要不要去给老大添把火？”
“我看行！”
几个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