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就是汤水，在浇灌的时候会让整个菜都散发出香味。有些菜却不需要汤汁，比如鱼肉等等。龙须菜还是需要汤汁，因为它本来就是汁液比较少的根茎类蔬菜，蒸煮之后容易软趴趴，想要不那么软趴趴就得早点收火，这个时候就会有半生不熟的问题，浇灌滚烫的汤汁，龙须菜自然会淡去最后一点生涩，否则吃起来就会比较苦。同样，汤汁也是其中一绝，好的汤汁吃起来口舌生香，而汤汁调配得不好，很容易冲淡龙须菜各有的新鲜，味道太重反而没有特色。牛大汉拿着各种调料，又用第二个档口的锅子开始熬汤。真龙酒店的火力还是很足，很快，汤汁就熬好起锅。一锅汤汁经过大火加文火交替，原本满满一锅子水，此刻却只剩下小小的一碗不到。另一口锅子的热水也沸腾起来，牛大汉将洗干净的龙须菜都放进去微微烫过，随即才拿碟子盖上盖子继续蒸煮。龙须菜很娇嫩，在锅子里待了还没有三分钟就开始转换颜色，从青翠色向着宝石绿转化，更有无数的水滴凝结在上面。旁边，赵兵已经看得微微发愣。牛大汉一套流程做下来完全没有生疏感，即便偶尔找不到火力也只是对设备不足。他更是仿佛看见了老厨子的样子。富贵则要好一点，毕竟也曾经看见牛大汉做过菜，知道牛大汉跟着名师学过徒弟。赵兵这个时候好奇道：“富贵，牛大汉以前学厨师的？”

“嗯，跟着他太姥爷学的。”

富贵跟牛鼎天来往密切，总是会一起会吃点饭，喝点小酒，碰见牛鼎天就叫大哥，自然对牛大汉的过往还是了解一些。赵兵更加好奇：“他太姥爷是厨师？”

“当然啊！俺跟你说。大汉的太姥爷可是御膳房大厨，以前给皇上做饭的。”

富贵略带自豪说。赵兵听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说：“真的假的啊？御膳房？”

富贵正儿八经：“当然真的，俺骗你干啥？”

赵兵更加仔细地打量起牛大汉来。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自上而下，看个不停，尤其是牛大汉的样子，带着点笨拙，却又很快熟悉。这个时候他也再期待龙须菜出锅的样子。约莫过去十几分钟，二十分钟每到，主要是熬汤花了十分钟的样子，武火加文火煮了很久，咕噜噜的，在外面可得大半个小时不可，这还是有利于真龙酒店的优良设备，机器的声音大是大，可是火力足够。牛大汉掀起锅子，从里面捞出一个碟子的龙须菜，普普通通跟小白菜一样，可是却绿得像翡翠，这是蒸煮之后的效果，上面晶莹剔透般凝结着水汽。赵兵发现，这一碟龙须菜的样子唯一不同就是没有软趴趴。前面他看左厨做菜，也是拿龙须菜尝试，结果无论怎么都会软趴趴的，没办法造型，这在星级酒店绝对是不允许的，客人吃了会投诉，只有在普通的饭店或许还能上桌。可是赵兵却又发现龙须菜还有几分生，似乎看着颜色没有那么熟。牛大汉舀起滚烫的汤汁，呲呲声响淋在上面，立刻就冒出很多雾气，凝结的水珠融入汤汁，最有一分生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赵兵竖起大拇指说：“没看出来啊，你的手艺可以啊！这卖相比左厨做的却是好。”

这个时候已经有厨师吃完出来，拖着衣服准备去宿舍休息。酒店的中午都是一点半以后到三点休息，有些三点半就得上班，继续准备晚上的事情。厨师长倒是还没出来。出来的两个厨师也听见灶台的声响，前面忙着吃饭，这个时候有空，每个人摸着一根烟走过来。“赵总管，炒的什么菜啊？”

“加什么小灶这么香？”

两个厨子开玩笑，赵兵可算不得总管，只是一个主管罢了，不过由于他跟高总的关系，还是很得拍马溜须的人欢喜。赵兵拍着大汉说：“没啥，就龙须菜。”

他说着，脸上却自豪道：“我这小兄弟炒的，就是我找他买的，你们看看怎么样？”

两个厨师凑过来一看，脸色大变。“这、这是蒸的吗？”

“我看着怎么没有软趴趴呢？是那个有机蔬菜做的？”

赵兵瞪眼：“不然呢？怎么？你们不服？”

牛大汉却说：“还是拿食堂给厨师长尝尝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几个人向员工食堂走去。里侧的一张桌子，厨师长和凉菜师傅正在吃饭，准备商量着找一个替代龙须菜的蔬菜品种。牛大汉拿着蒸煮的龙须菜走过去：“厨师长，我蒸了一盘龙须菜，麻烦你尝尝好不好。”

龙须菜一上桌，厨师长和凉菜师傅都傻眼了！“这是蒸的？”

凉菜师傅瞪眼。“你用蒸箱蒸的？”

左姓厨师长的眉头也拧巴成几道深沟。牛大汉疑惑道：“蒸箱？什么蒸箱？”

“难道你用锅子直接烧水蒸的？”

厨师长望着一盘龙须菜，眼睛都挪不开。从业多年，不用吃，他就已经知道桌子上的龙须菜做得很好，色香俱全，就差味道。凉菜师傅拿起筷子，夹着一根送进嘴里，嚼了两下马上咽起口水说：“好，好吃。”

厨师长也拿筷子试了试，两个眼睛直接放出光来：“这种味道绝对可以上桌，很好！”

他这个时候才挪开眼睛盯着牛大汉说：“这是你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牛大汉随意说道：“就蒸煮的火力太猛，换一个方法，拿汤汁烫熟就可以。”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厨师长恍然大悟，紧接着又连忙摇头：“不对，汤汁有问题，你这汤汁怎么调配的？”

这可是御膳房的秘诀。当初太姥爷这么说的。不过牛大汉可不管这么多，对着厨师长就介绍起来。厨师长越听越吃惊。他猛地站起来说：“这是御膳房失传的高汤之一，你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