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店二楼。李正德满怀期待地跑上去，发现李铁和牛大汉坐在一起，每人坐了一个桌子，另外两个农民不知道跑去干什么了。这个机灵鬼还会竖着眼睛看看牛大汉的膝盖，想要找到一个下跪的灰尘。可惜，膝盖上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是裤子有点旧了。李正德感觉氛围有点不对劲，上面的桌子也没挪动。莫非牛大汉还敢反抗？还敢无视李总的命令？他的脑海闪过这些年头，挺起笔直的腰杆走到李铁的前面，很是卑微地躬下去说：“李总，您饿不饿？我们炸了些鸡排、鸡柳，您尝尝。”
盘子里的鸡柳还真是香啊！李铁确实觉得饿了，并且口干舌燥的，前面可是讲了大半个小时，尤其是闻到炸鸡店的香味，肚子里咕噜噜的，味蕾也都分泌出来。看他的神色，李正德知道送炸鸡这件事情做对了。李铁确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却板着脸说：“阿正，你这炸鸡怎么只有一份？”
“李总，这上面不就只有您吗？”
李正德表现出一副看不见人的样子，旁边的牛大汉好像不存在一样。李铁骂道：“什么屁话？这牛大汉不是人吗？这么大一个活人你看不见？”
“啥？”
李正德疑惑地皱起眉头。李铁懒得理他，将盘子里的炸鸡全都放在牛大汉的桌子上，客客气气说：“老弟，多吃点，也试试我们的，给点意见啊！”
李正德看得瞪起眼睛。“这、这......”他很没礼貌地用手指着。还有，老弟？什么老弟？牛大汉才多大？李铁都多大了？李正德正在计算着年龄差。李铁生气地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啪的一声，疼得他反应过来。“没大没小，干什么吃的？”
李铁喝道。“对不起，李总，我、我没、我、”他已经语无伦次。李铁不耐烦地摆手道：“滚下去再拿一份上来。”
李正德马打滚似的跑到一楼。三个店员互相张望；他们可听得清楚，刚才李正德被骂了一顿，急冲冲地跑下来就开始炸鸡。其中一个店助，跟李正德最熟悉，平日两个人都会搞两个烧烤。他凑过去问：“李哥，怎么回事啊？”
“被骂了。”
李正德小声说着。“怎么会被骂呢？李总不饿也不会骂你啊！”
店助好奇，这可是跑上去关心问候，伸手不打笑脸人呢，碰到这情况谁舍得骂啊？李正德气愤道：“不知道牛大汉使了什么诡计，李总对他好像很倚重，我看我们的炸鸡店快给人家让位置了。”
“什么？李总没教训他呢？”
三个店员凑过来竖起耳朵。李正德压低声音说：“教训啥啊！刚才我去送炸鸡，你们猜怎么的？”
“怎么？”
“我将炸鸡放在李总那里，我明明看见他的喉结动了，显然是饿得想吃啊！”
李正德叫冤：“谁知道我放在他的桌子上，他竟然说我没有拿两份上去，还将那一份放在牛大汉的桌子上，跟他说，老弟吃吧。我觉得我真是倒霉！”
“不会吧？”
“真的假的？”
“牛大汉跟李总什么关系啊？不至于吧？”
三个店员完全不信。他们都活几十年了，对于这种情况也猜得出来。李总要么非常谦虚，尊老爱幼，要么就是身份都比牛大汉低啊，毕竟要是身份高，需要亲自将炸鸡送过去？还不敢先吃？这是不可能的。李正德也反应过来：“那这牛大汉？”
“嘘~”店助轻声细语道：“你小声点，我一直觉得牛大汉不简单，看来是真的。”
“怎么不简单？”
李正德拉长脖子，鼻子都快贴上去了。他的店助后退一步：“李哥，你刚来不知道，其实牛大汉除了炸鸡店的生意，听说还有蔬菜，说是什么有机蔬菜，卖得老贵了，都在真龙酒店和扶凤酒楼销售。”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李正德恨恨道：“你们害死我啊！能把几片菜叶子卖真龙酒店去是一般人？”
“我、我不是也没细想嘛，毕竟菜叶子就他家有。”
“你懂啥啊！真龙酒店的菜叶子不是那么好上的，都要关系，能卖这么贵，至少都比采购牛。”
李正德瞪眼，气得脸都红了。“不能吧？”
店助寻思说：“李哥，你不是说你认识赵主管吗？要不打电话打听一下？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我等会试试，你们先给炸鸡送上去，我到门口去打电话。”
李正德觉得是该问问。三个店员互相点头。紧接着，炸鸡师傅忙活起来，另一个女服务员则负责配料。李正德走出去，身后的店助也跟了上来。他没有反对，直接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赵兵。真龙酒店。闲得无聊地赵兵正在卡座上喝茶，时不时跟服务员妹子说些带颜色的话，没有多少工资，可是轻松自在。电话铃声想起，赵兵看着是个陌生号码，摸着络腮胡子就开始询问。“谁啊？”
“赵总，您好，是我的，阿正。”
“阿正？哪个阿正？”
别看赵兵没啥本事，可是在外面也要被某些人尊敬有加。“李正德呀，以前在车展活动认识的，不记得啦？”
“李正德，车展？哦，那个憨憨的？眉毛有点衰的？”
赵兵想起个哭丧眉。他对这个记忆犹新，总是说这种眉毛不好，看上去很衰，无论是笑还是不笑都一副苦瓜脸。李正德一听乐坏了：“是啊，就是我。”
“哦，啥事啊？找工作？”
当初两个人也就在车展评论小姐姐，这才臭味相投留了电话。赵兵还豪气干云说：“都是做餐饮的，以后在梨县随便介绍工作。”
他就随口一说，李正德却记在心里。赵兵盘算着哪里有工作介绍，准备要点儿好处费啥的。李正德忙说：“赵总，我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哦？不是找工作，打听谁？”
赵兵好奇，这还是头一次呢，莫非又是什么身材苗条，长相正点的小姐姐吗？他也激动起来。李正德说：“我想问问，牛大汉您认识吗？”
“什么？牛大汉？那我当然认识啊！”
赵兵的口气变得严肃：“怎么了？跟牛大汉什么事情？”
李正德假装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我跟他有点小矛盾。”
电话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