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都是江城流行，县里面土狗居多。门卫大叔说，二十年前有个老太婆，在村子里做赤脚医生，专门给家畜看病，当时还比较稀少，很多人都说是巫医那套，对她又怕又爱，希望她能让家畜少生病，又怕惹她生气，总是都客客气气。老太婆身体不好，眼睛也瞎，年轻的时候更是脾气古怪。那个时候在村里面还听吃香，甚至有些大半夜哭闹的小孩，只要找她念咒喝水都能治好。牛大汉听得一愣一愣。尤其是门卫大叔说：“我跟你说，我前面也不信巫医什么东西，觉得实在不现实，后来我家小孩，三更半夜就一直哭啊！我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妈来哄也是一样，连续哭了几个晚上，反正一到十点钟就开始闹，怎么哄都不睡觉，一直要哭到凌晨一两点才肯停下来。”

牛大汉眨巴牛眼睛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办法啊，照这么哭下去怎么行？那小孩子的抵抗能力又不是我们大人，你说是不是？我们大人要是身体素质好的也最多哭三五个小时，哭久了容易断气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带着去医院看，村医都跑高了，我们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交通方便，我们那时候村里面都有村医，干这个有补贴，虽然赚钱不多，但是安稳。吴家村，梨花村，还有梨花街，杨村，桃县都跑高了，那时候坐车也不方便，只能靠走路，坐车很贵。”

牛大汉点头道：“后来呢？”

“后来我实在没法子了，医生都跟我说，要我看紧点，千万不要让小孩呛着气，就是口水咽不下去。我跟老婆轮流哄轮流看，按照医生的土方子又是这又是那的，小孩还是没用，说给吃药，那又不是病怎么能吃药呢？讲吃镇静的，那明明是哭，小孩能吃吗？还要我签字，说有后果自己去承担，这不是急病乱投医？”

“这肯定不能干！”

牛大汉赞成。门卫大叔道：“所以啊，我带回去自己看，弄了五六天吧，这个时候就遇到那个赤脚医生，那时候老太婆还年轻一点，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头发都花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染的，看着不像，我家的猪崽吃奶有问题，听说她专门看牲畜，我就让她来家里看。”

“结果呢？”

“结果她在我家的猪栏看小猪崽，看完以后给开了一些药，我们那个时候的药都是用纸张包着的，真的便宜，就几毛钱一包，开个几包一块钱的样子，碾碎了给小猪崽掺和在猪食里面吃。”

牛大汉听了半天，不耐烦了：“你就讲重点怎么回事？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门卫大叔洒然一笑，拿着香烟某抽一口。他也是无聊，故意缠着牛大汉多说几句，想要混个熟悉。牛大汉缓和情绪说：“我只是有点着急给黑公鸡看病。”

门卫大叔才理解道：“那我直接说吧，最后我请她吃饭，不是都说她的脾气不好吗？我就带她去厨房，当时我们的厨房都是用土砖堆砌的，没有钱的话真的是用泥巴当水泥，这种厨房就不太牢固，首先不能开窗户，要是开窗户，你说在墙上开个小洞，那承重就是问题啊！这很容易塌陷的。所以我们都不开窗户，厨房里面就只有大门有亮光，而且为了方便，我们也没有扯电线，这主要是不好打孔，干脆都是用煤炉还有蜡烛这些照亮......”牛大汉微微一笑，早已经快要接近暴走。说了大半天，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听到重点，他真的很想打人。要不是门卫大叔看着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好像还弱不禁风，眼睛里也满是真诚，口水飙得地上都是，他真的想臭骂一顿。最主要，门卫大叔还很善解人意说：“别急，马上出来了，你听我跟你说，我带着她去厨房吃饭，那个时候其实就是想问她是我给她装还是她自己来，她们这种赤脚医生是很讲究的，碗筷啊什么要用热水烫过，说是消毒干净，我们那个时候流行肝炎你不知道，就是一种新的炎症，你还很小，肝病知道吧？”

“我！不！知！道！”

牛大汉的五根手指都揣成拳头。门卫大叔还抬手压低说：“牛老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们先喝杯水吧？到我的休息室去？小是小了点，可是凳子还是有的，主要是你别嫌弃，你要是......”此处省略一万字！牛大汉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道：“再见！”

“哎，牛老板，别走啊！我还没跟你说是哪个地方，还有她怎么治好的，你的黑公鸡真的要找她才行，你找医生，人家是给人看病，又不是给牲畜的。”

门卫大叔快步跑来，用手将牛大汉的背篓拉住。牛大汉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说：“再给你五分钟，你还不说个仔细，到时候我跟李总说将你开除，我管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门卫大叔好似奸计得逞般，谄媚说：“叫我老李就行。”

“好，老李！说吧，五分钟！”

牛大汉将手机掏出来。老李弹着烟灰咧嘴一笑：“不用五分钟，我两分钟吧。就是前面说到哪儿？我小孩那里，我随便问了句，她会不会给人治病，我也说不是病，就是小孩哭闹，没想到她说可以。然后晚上的时候，我家小孩又哭闹起来，她就拿着一碗清水，那是真的清水，当时她让我抱着娃儿在前面念经，默默念经那样，我也听不见是什么，每次念经念一下就吐口水在手上，用大拇指从我娃的额头就这样顺过去。”

老李模仿者，用一个大拇指摁住额头，从头顶连成直线落在后脑勺的下面。牛大汉点头，心情也好了一点。老李继续说：“我心里是不信，觉得就念咒然后这样，喝一碗清水就能好？没想到小孩子还真的不哭了。我当时就觉得神了，一直记得她，哪怕没见到她也在打听她的事情，最近就听说她在花鸟市场的巷子里，开了一家渔具店，好像是他儿子开的，具体我不清楚，反正每天都在门口磨铁棒。”

“什么？花鸟市场，老太婆？磨铁棒？”

牛大汉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