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去姜家怎么样？”

这种三轮车的轰鸣声比拖拉机还大，马力十足，周围被铁架和雨蓬包裹着，只有左右两条板凳。牛大汉和老李分别坐在一条板凳上，头对头坐在三轮车的尾部。左右都没有窗户，只能通过后面看着渐渐远去的花草树木，还有些尾气的黑烟从下面冒出来。牛大汉看着地图。老李指着一个红圈圈说：“这里！”

他前面去县里的图书店买了一张梨县的详细地图，对于梨县也大致了解。西部由于距离县城还有点远，外加土地也不肥沃，发展得不是很好，即便是桃县比起梨县都要差上很多。桃县的名字虽然是县，但是名副其实大概只有一个镇的经济实力，之所以被划分为县，还是因为土地辽阔，梨县已经管不过来。牛大汉望着姜家的位子，大概从街道上去，小路被画得弯弯曲曲，颇为绵长，真的是藏在大山深处。里面住着上百户人家，大概是迁移进去懒得在搬迁出来。这就使得他们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搭车，除非是家里有三轮车或者小轿车之类，不过姜家很穷，大部分人可舍不得乱买。三轮车是不贵，可也是他们需要存一年才能买起，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很贵。牛大汉觉得老李选得还是不错。两个人在中午才到姜家的入村山道。开车的师傅怎么都不肯上了，只顾停在路边嚷道：“你们走上去吧，你看这坡，我得烧多少油啊？”

牛大汉抬头望望，水泥路是有，只不过很陡。既然师傅不愿意载了，他们也只好跳下车来。老李穿着旧时代的中山装，满头白发都被染成黑色，精神抖擞地背着个军绿色的老式背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有文化的老师。牛大汉看得想笑。他穿得倒普通很多，短衣短裤，踏着一双球鞋。两个人弯着腰往姜村走着。山道上有一群群绵羊，咩咩叫着，被一个中年大叔用竹条赶着。跃过这个山头，突然就刮起一阵暖风，吹得夏末都带上了些凉爽。老李将地图放在背包里面，拍着大汉说：“走，我前面送报纸都是蹬单车过来，这高坡，现在估计上不来了。”

牛大汉站在坡上，叉着腰望着山下的水田，绿油油的都插满了稻谷，热风从中而过，吹拂得波浪滚动。更远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村子，牛大汉已经记不清楚，中间被一条大溪隔开，这条溪流不仅贯穿于此，而且还途径梨花村，最后汇入到滨江之中。老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吐气道：“老了，真是老了，现在爬这么点距离都开始喘气出汗了，牛总，你怎么样？”

“我还好。”

牛大汉摸了摸腹部，同样感慨说：“以前我都是有腹肌的，自从开始做生意赚钱，这肚子越来越大，全是肉啊！”

老李哈哈笑道：“谁还没年轻过啊？人到中年都得发福，做老板还要提前。”

牛大汉却握起两个拳头，做着扩胸运动说：“这不行，我得锻炼起来，我还没女朋友呢！要是变成个大胖子，人家嫌弃我怎么办啊？”

老李歇着开始抽烟。高坡的临界点栽着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许多乡民都在下面乘凉，有的老人拿着蒲扇带着小孩，有的大叔则坐着锄头、鞋子什么，满头大汗，看着样子便知道是刚刚劳作回来。现在是中午，远眺望去，许多家里都开始做饭，两点左右就能吃到中午饭了。牛大汉也在抽烟休息。两个人抽完嘴里的烟才继续顺着水泥路往下进村。大榕树下的村民早就开始注意两人，一个个默不作声地睁眼打量。他们都神情都透出好奇。老李轻车熟路般打招呼说：“老乡好啊！老乡好！”

“好好！”

几个人回话，有点懵，疑惑得只顾思考。“这是谁家的亲戚？”

有一个问着。老李便说：“没有走亲戚呢，过来找村长商量点事情，我以前送报纸的，你们村经常来。”

“哦哦！”

树下的村民这才反应过来。老李说完带着牛大汉走进村里。姜家修建得还是很有排场，每家每户都要高门大院，很是讲究，甚至前排还有狮子，全都是石头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