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星宿酒吧周一扬背对喧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手里轻晃着一杯OLYMPIC鸡尾酒,古希腊雕塑般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冷硬,幽深的黑眸冽寒岑寂,庞大的气场和倨傲的气势带着迫人的压力,这个站在云端的男人与周围格格不入,即使在喧闹与嘈杂的酒吧也不会被堙没。萧宸宇走进来望见他的背影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一个词:落寞。他自嘲地摇摇头,这小子会落寞,那什么估计地球也差不多快爆炸了!他觉得自己挺适合做特工,这段时间为了死党跟踪告密打小报告这些活计全干上了。周一扬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抬眸看向调酒师,“一杯Angel’sKiss,谢谢。”
萧宸宇在他旁边落座,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的侧脸,这小子在得知自己的小姑娘下午被皇甫大少带去看内衣秀还能稳坐钓鱼台,这可不像他的风格。那什么依照他中午追到员工餐厅那股子醋劲,下午不说约皇甫大少出去决斗,怎么着也该进去搅合一下场子,这优哉游哉地泡酒吧又是玩得哪方深沉?忍不住拐了他一下,“怎么没去看秀?”
“你不也没去吗?”
周一扬优雅地品着OLYMPIC心情颇好。“我不爱看那些糟粕玩意,有那功夫还不如回家让晓薇脱光了走两圈给我看看。”
萧宸宇呷了口鸡尾酒,“那什么我不是发信息告诉你,她是跟皇甫牧一起走的吗?那什么你怎么这会儿这么放心你的小姑娘?”
“你说为什么?”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愈发的深邃,仿若BermudaTriangle(百慕大三角)随时都会把人吸进去绞碎,几缕碎发垂落在整洁饱满的额头上,修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剪裁精良纯手工制作的黑色衬衣同色西裤里,领口处解开的几粒纽扣让人窥探到他肌理健硕结实的胸膛,说不出的慵懒随性,这样的他无疑是性感的也是迷人的。很快有几个辣妹端着酒杯过来搭讪。周一扬一律选择无视,只专注地欣赏自己杯中的鸡尾酒。萧宸宇不耐烦地轰走她们,盯着他研究了半天,恍然大悟地擂了他一拳,“我说你小子这么沉得住气,那什么中午该不会一个雷霆之怒,回去直接把人小姑娘给吃干抹净了吧?”
周一扬瞥了一眼他写满八卦的脸,鄙夷地吐出两个字,“低俗。”
自己有那么禽兽吗?巴不得这时候过来个酒鬼一掌拍死他。萧宸宇有些糊涂,那什么这小子今天分身了还是中邪了?这怎么和中午那个踢翻醋缸的人判若两人?那什么该不会是把人小姑娘惹毛了直接把他踢出局给刺激着了吧?自认为依自己的道行想从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出点所以然来,那几率估计比看到海市蜃楼的几率都渺茫不知多少个点,颓败地喝干杯中的鸡尾酒,示意调酒师再来一杯,粗声说:“那什么你也甭跟哥哥我打哑谜,今儿我就管你要一句话,那什么以后还用不用帮你罩着她?”
周一扬黑眸微凛,低沉吐出:“你要每时每刻给我照顾好她,她若少一根头发丝我唯你是问!她是我今生唯一认定的女孩,是未来我孩子的母亲,是我周一扬要携手一生的女人。”
没人知道小丫头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重到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不会去告诉别人他现在已经在为见不到小丫头的日子而焦虑,这些心声即使是好友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他早已习惯了隐匿自己的情绪,更何况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这么做。“一扬,有你这句话,有你对哥哥我的这份信任,我就是赴滔蹈火也一定保她周全!”
萧宸宇亦有些动情,多年的交往他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外界传闻他面冷无心,只有他们哥几个知道这小子是把自己的心门牢牢关上而已,如果无心这些年他不会对哥几个多次慷概解囊,他轻易不会随便向人允诺什么,今天这番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既然这个小姑娘入了他的心,做哥们的唯有帮忙成全。周一扬眸光瞬间深邃柔和,抿了口酒道:“你不要刻意为她做什么,现在怎么对她我回美国之后依然保持不变,我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更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让她觉得时刻生活在我的监视之下。”
低醇沉缓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深情与爱恋。萧宸宇捕捉到他瞬间柔下来的眼神,暗叹爱情的力量撼天动地,笑道:“按你说的办,回头我跟储宗政知会一声。这个周末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吧,顺便把小弟妹带上让母老虎们都认识一下,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地点让子凯来安排,你通知他们。”
周一扬面部冷硬的线条有了些许温色,每个人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朋友能够触动他心中的柔软,即使再冷情的人也是如此。S市皇甫集团名品城秀场“快看,那个模特身上……”“天哪,秀内衣还是秀疯狂?”
“会不会是为了配合这个主题特意做的呀?”
“肯定不是!”
女宾们兴致高昂议论纷纷。秀场乱作一团,一些年轻人一边起哄一边开始往T台上扔手头上的东西。赵浅语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身上大片深浅不一紫色的瘢痕,如遭雷击般懵怔地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空洞茫然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定格在季婉怡身上。赵兴国急得满头大汗,边往前挤边声嘶力竭地高喊:“浅语,快下去,快下去呀!”
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不知收敛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在后台又跟谁干上了这是?他奶奶的,回头非去阉了那小子不可,省得他像公狗一样不分场合的发情害我妹子出来丢人现眼!皇甫牧狭眸危险地眯起,意味不明的脸上挂着几许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意。季婉怡看着T台上前一秒还摇曳生姿的赵浅语,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她不相信后台那么多工作人员,会这么巧合的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身上不对劲,就算她不是个好人,也没有必要让她在这样的场合难堪呀。余光偷偷瞄向身边的皇甫牧,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够出声帮她解围,可眼下他好像丝毫没有这个打算,自己开口显然不合适,在心里叹了口气瞌眸图个清静。皇甫牧细心地把手臂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从知道她可能患有凝血功能障碍后,他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获悉此类病人极易疲惫。看着她甜美而有些孩子气的娇颜不由得心跳加速,脑子里居然闪出孩童不切实际的妄想,拥有一支魔杖,轻轻一点让时间在这一瞬静止。赵浅语懵怔中被钥匙扣命中,回过神来双手掩面崩溃地尖叫着冲进后台化妆间,歇斯底里地质问一位年轻化妆师,“丫丫,我临上场前你给我身上喷的什么?”
Vivi和鲁依依幸灾乐祸地对视一眼,红唇轻启,“丫丫姐,今天有疯狗扑街,你可要多加小心。”
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继续补妆。丫丫丢下补妆的模特,拿起定装液没好气地塞进她的怀里,愠声道:“喏,拿去自己看!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你喷菩萨手托宝瓶里的神水啊?”
赵浅语抬手挥落定妆液,疯了似地揪住她的衣襟来回摇晃,“你胡说!你给我喷的是卸妆液对不对?”
“你神经病啊,我要想给你喷卸妆液,干嘛费那么大劲给你全身上下扑了差不多一吨粉帮你遮盖那些见不得光的的瘀痕?自己不检点出了问题跟我这儿撒什么泼?”
丫丫疑惑地捡起地上的定妆液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问题,见了鬼了!她身上的淤痕怎么全露出来了?自己之前明明就给她遮盖住了嘛,难道是这瓶定妆液有问题?“啊……为什么会这样?!”
赵浅语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失声,每个人都在背后嫉妒她陷害她,谁知道她从没学历没背景的外行走到一线模特费了多少心机,出卖了多少次肉体?为什么她们要处处针对自己?丫丫最先冷静下来,看着哭得狼狈不堪的赵浅语心生同情,虽然自己不怎么待见她的做派,此时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建议道:“赵小姐,报警吧。”
报警自己也可以洗清嫌疑,这一层意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对,报警,报警……”赵浅语絮叨着从地上爬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手机。孙总一脸怒气地推门进来,声色俱厉地叱责:“报什么警?你们还嫌给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够大?”
暗递了个眼色给随后跟进来的Ava。Ava心神领会,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切断正在接通的电话,语重心长地说:“浅语,我不反对你报警,报警之前你最好先想想清楚,到了警察局你怎么解释身上的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