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绝色的容颜,连时光似乎也格外偏袒他们,忘记在他们身上刻下岁月的痕迹。季婉怡走过来,眼神落在照片上,“那是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曾祖母怀里抱的是我爹地。”
周一扬合上影集,把她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低柔地说:“婉怡,做我的新娘好吗?”
“啊?”
季婉怡仰起小脸,娇憨地看向他。周一扬无声地叹了口气,柔声说:“去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学长,等一会儿再吹头发吧,你先鉴赏下这两块奇石。”
季婉怡心里转起小心思,学长说他们心有灵犀,她也觉得在某些时候两人的思想好一致,是不是巧合那就让奇石来验证好了。周一扬执起她的小手仔细端详片刻,笑道:“飞天或奔月都可以。”
若不是深谙小丫头的性情,他定会误会她故意卖弄自己在某个领域的造诣或存心考问自己,如果自己猜测无误,她在寻求知音的同时也在验证自己与她认知上的某些不谋而合。“哇!学长好棒哦!”
季婉怡如水的美眸里是满满的欣喜,爸爸和妈妈都没有读懂它,学长居然一眼读懂了它!陌哥哥在这些方面好迟钝好迟钝,好多时候自己已经告诉他花纹的形似,他还是一个劲地问哪里能看出来。“那你怎么奖励我,嗯?”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流淌着似水柔情,唇角扬起宠溺的笑容。“学长,你若再读懂这一块奇石,吃完晚餐我带你去看海上日落。”
季婉怡郑重允诺。“若读不出来呢?”
周一扬存心逗她。季婉怡孩子气地撇撇嘴,“那我就带布丁去,把你留在家里陪大圣。”
“一诺千金,不许反悔。”
周一扬见她举得有些费力,估计是手臂酸了。伸手取过来放在掌心低眸细品,这块鹅卵石褐金分明,极富美感,拳头大的淡褐色鹅卵石,中间一块金色仿佛被人为硬嵌进去,几乎贯穿整块鹅卵石,尤为神奇的是中间的金色部分赫然出现了一个射出金剑的人物,人物形神兼备,与古希腊神话中丘比特的形象极为吻合。鹅卵石上有图案并不鲜见,罕见的是两种不同的物质融合在一起。根据地质层中不同物质的融合原理,这种图案形成至少要经过上亿年无数次的地壳运动。季婉怡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等不及,小孩子心性上来,扯扯他的衣袖唤道:“学长。”
周一扬微微一笑,“丘比特之剑或爱的使者,我觉得爱的使者更为恰当一些。”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小丫头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言辞上从不与人争锋,很懂得照顾他人的情绪,维护他人所谓的面子,此刻她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却依然严谨地恪守这一原则,这与她从小所受到的家庭教育密切相关。季婉怡兴奋地抱住他的健腰,“学长,我们两个人好有感应哦!你知道吗?我发现这块奇石的时候,脑海里也是跳出这两个名字,我最后选的也是爱的使者,奇石伯也说爱的使者是最贴切的名字呢。”
“奇石伯还说过什么,嗯?”
周一扬对小丫头子口中时不时出现的奇石伯愈加的好奇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位博学睿智的老人形象。“奇石伯说奇石吸取天地之精华是有生命和灵性的,只有心中有爱与它有缘的人才能读懂它蕴含的玄机。我发现爱的使者时曾许下一个心愿,谁能读懂它,我就允许他在我所有的奇石中,挑选一块他最喜欢的带走。学长,我带你去博古架挑选。”
季婉怡兴奋得把他拽出书房,毫不吝啬地割爱相赠。“不用挑选,我就选爱的使者。”
周一扬低沉暗哑的声音磁性醇厚。小丫头,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于我而言就是爱的使者,是你把我这只遍体鳞伤的孤狼带出荒芜的心灵大漠,给了我一份渴慕已久的温暖。“我一会儿用奇石伯帮我做的收藏匣给你装起来。”
“好。”
周一扬幽深的黑眸溢满宠溺的柔情,记得去外公家那天是小丫头第一次发薪水的日子,她兴高采烈地用自己赚取的第一份薪水给外公买好礼品后,又选购了一台原装进口的咖啡机,然后婉转地请求自己载她去H市老字号茶庄,精心挑选了一盒上等的雨前龙井,接着去商场女装专柜挑选了三套价格适中又不失品位的中老年服装。他永远不会忘记恩师夫妇收到礼物时那份无以言表的激动与喜悦,花姨接过衣服抹着眼泪跑回房间换上后,极少遛弯的人当天晚上愣是出去转了一圈。正在他失落地转身离开时,小丫头唤住他,如变魔术般放到他手上一只方方正正精美绝伦的小礼盒,他欣喜得几近癫狂,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银色印花领带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他眼前。那一刻,没有感动是撒谎!意外过后,全身的细胞都被幸福和愉悦填满,那份被她放在心上的感觉美好至极!让他至今想不明白的是,小丫头到底什么时间,用了什么障眼法,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为他选好礼物并藏了起来,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现在他已完全猜出拥有另外两套衣服和雨前龙井的人是谁,小丫头完全忘我地温暖她身边的人,在这个过程里她甚至把自己的父母排在了第二位。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所有的女孩子第一次拿到薪水后,都会从头到脚地慰劳自己,极少数人会给自己的父母购买礼物,鲜少有人把第一个月的薪水全部用在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小丫头把人性中最美好的情感演绎得完美无缺。季婉怡抬眸看向墙上的挂钟,“糟了,妈咪让我去请奇石伯回家吃饭。”
放下奇石,抬脚就跑。“小伙子,正常人磕磕碰碰只要不伤筋动骨都不碍事,若是磕磕碰碰发生在你女朋友这种体质的人身上,无疑是拿着自己的小命跟阎王爷下赌注,以后要尽量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外科医生似警告又似劝谏的话语蓦然响彻耳际,周一扬伸臂把她捞回怀里,厉言斥责:“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又跑,越来越不听话!”
又凶人!季婉怡恐惧地敛下长睫,转瞬烟雨蒙蒙。“不许哭,听话。”
周一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小丫头,把她更近地带进怀里,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给她抹去泪珠,“你忘了下午师母和花姨看到你膝盖上的淤青后难过了许久,如果让爹地妈咪看到,他们会认为你不会照顾自己,从而会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外市,你想让爹地妈咪担心吗?”
大提琴般低沉柔和的语调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忧虑与疼惜。季婉怡摇摇头,她才不要爹地妈咪为她担心!“真乖。以后不许跑,知道吗?去取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我陪你去。”
季婉怡乖顺地走到梳妆台前,弯腰拉开柜门取出吹风机递给他。尹润泽夫妇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家居服,与欧阳汐围坐在紫藤架下的石桌前闲话,主题自然而然地围绕周一扬展开。苏竹瞥了眼垂花门,低声问:“大嫂,这个女婿怎么样?还满意吗?”
“小竹,你和润泽眼光不错,他们俩很相配。”
欧阳汐颇为满意。“我们也觉得很般配,唯一的不足一扬年纪稍大了些。”
苏竹微微有些遗憾,她觉得傻小子各个方面没得说,唯独在年龄上稍稍欠缺了那么一点点。钱姨送出一个水果拼盘,关切地接过话题:“小伙子比我们怡儿大多少啊?虽说咱们G市民间流传着一句,大姑娘找对象宁找老头子不搭理小猴子(小孩子)的古语,但也不能太委屈了我们怡儿。”
尹润泽起身接过果盘,“钱姨,一扬比怡儿大八岁。”
“是大了点,不过看小伙子的神态倒是很喜欢我们怡儿。”
钱姨絮叨着坐下来,钱家祖祖辈辈就在季家当差,自己这条贱命是季院长救回来的,她早已与这个家族血脉相连,宁肯舍出自己这条老命,也见不得大家从小捧在掌心里的小孙女受半点委屈。在那个人妖颠倒的年月,自己当过国军中尉的丈夫被整得跳了楼,女儿在婆家没有因为成分不好受过半分虐待,公婆当做自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哪成想屋漏偏逢连夜雨,生孩子时赶上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