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这个地带,他来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无疾而终,脚印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如果是突然飞起来,这个地方是有很多通路的,可以飞翔到远处更原始的深林,也可以飞翔至悬崖,只要是突然在这里飞起来,是没有办法在跟踪下去的。这些留下脚印的人,是选择了狡诈的方式,每次走到这里就消失了,幸好今天,也许是对方粗心大意,将军骷髅般的脑袋对这些足迹有着深深的兴趣,可每一次跟踪失败似乎都在削弱他的意志。这仿佛就是潜伏追踪,蓄意的耐心,总会让对方的弱点爆发。天空碧蓝如洗,天上清云漫步,K星的午后,静谧的山林。经过几日的追查,将军从陌生渐渐开始对这块地域熟悉了解,他暗暗地想着,保证这一次让对方露出马脚。他躲在一堆高高的杂草丛里,细心地盯着前面的那段狭窄的树丛小径,阳光打在草籽和草叶子上,是一片片小小的光斑,梳理着这个地带的僻静。是对耐心者的奖赏吧,终于听见一点儿响声,将军敏捷地躲避在草丛的更深处。不远的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半身湿透,水滴从衣服上滴下来,上面的衣衫却快要被风吹干了,但是裤脚和鞋子是湿的,滴答着水珠。他们的相貌和K星的平民几乎没有差别,那样的短衫短裤,那样的普通的褐色的鞋履,就连模样也是,可是明显的就是他们身体借着湿度蒸发出水汽,他们的身体是冰冷的。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人说:“今天这日子,我们走来许久都没瞥见只动物,看看连小飞虫都敢无视我们,这K星的表面真是懒洋洋的,这片森林,绿满家族也没来造树屋,可能嫌弃太偏僻了,让我们多玩几日,再回家如何,你看看,连个怪物的影子都没有,你每次都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走起路来都不踏实,你看看你的脚印,比我的还轻巧,你这是怕什么,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多余了,老大。”
微风吹着树叶,唰唰地响着,午后的阳光,照着叶子和花朵,路径上的水脚印格外的清晰。另一个略微矮胖的人,把衣服脱了下来,在路边拧干了水,穿上,也蹲下来把鞋子脱了,空掉里面的积水,重新系好鞋带。他说:“每一次都要谨慎,谨慎是正确的,不谨慎,我们可能会暴露,会死的,你还记得上次的历险吗,我们中的一位是老五,对,老五,他还哼着小曲,大摇大摆没走几步路,结果掉进了绿满家族的陷阱里,被钳住了,要是我们不去救他,那次他就得死了,部落的酋长说了,被发现了我们就得死,自寻短见,在尸体没有变成水之前,会连累了部落里的其他的人。看看K星,每个家族都枝繁叶茂,唯独我们冰人,常年居住地心,数量不减也不增,真不晓得是福气还是祸患。”
他整理着衣服,希望太阳能快些把一片水渍烤干,一层层冰雾,四周飘散着。将军在后面的草堆里,静静听着,这些冰人,隐藏的够仔细,不过偷听也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那就是死后的冰人会化成一滩水。这太震惊了!地心里可以啃食磁力矿石的冰人,可以侵吞K星居民磁力纤体的冰人,竟然会是这样的。高个子傻笑着,折断了一棵路边的树枝,拍打着身上的水滴,他低声说:“老大,你说我们这次出来,也还是要顺便勘察下K星的绿满家族的不常住的森林吗?我们真要搬迁到地面吗?这里阳光太充足,并不完全适合我们,我们喜欢地下的世界。隐蔽又安全,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娶妻了,酋长说的。”
两个人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轻微的声音,他们都会停下脚步小心聆听。后面那位矮胖的人说:“你呀,要改改,不要幻想,老二,你要学学老五,虽然顽皮了些,可是不会想东想西,娶妻是那么容易的,我们现在冰人的数量太稳定了,估计酋长也是敷衍你,我听说,我们的目标离开地心,占据K星表面的一块土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奢望。”
他望着天,低头又看着脚下大地,深呼吸着,身体呼出的气雾更浓了。高个子的人不愿意了,他拼命地摇晃着树枝说:“老大,我们觉得我们老酋长是在撒谎,我看他们明明对云端之地的粉饰家族的地盘感兴趣,那里高高在上,更远的云层,也比较寒冷,更适合我们居住繁衍生息,那里其实更好。”
从身形看,真的和K星地面的居民没有太多的不同,就连他们讲话的表情和方式,都可以鱼目混珠,这样的冰人一旦成为K星其他各族的敌人是很难防范的。被叫做老大的人说:“到云端生活那才是奢望,那里轻飘飘的,光线太多,我们去了云端之地,那就是等于直接烧死,被热辣的光线太阳和粉饰家族的那轮粉色星体照射而死,那才是自我毁灭之路,还不如地面,有时候,想象太大胆,会新生出恐惧,想想我们冰人一旦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就直接死光光了。不要道听途说,唯一的目的就是陆地,找个没人要的地盘,先蜗居下来。”
吞咬磁力纤体的怪人,就这样轻悄悄地在树林里寻找着他们的诡异的路途。高瘦的老二说:“酋长的心思,我们最近看不懂了,不去爵刃家族的沙漠,也不去富贵的玲珑家族的都城,非要到绿满家族的边边角角求生存。老大,今天真的好安静,我们不用飞到别处的路口了,就在这吧,这里也可以,你看周围都没什么人影。是安全的,我们进天井吧,那里有绿色帷幔掩护。”
靠近一棵矮树,两名冰人,静静地观察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