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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痴人再演红楼梦 木石重逢立新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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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钗劫南浦飞云本书由逐浪网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谁能守得住木石前盟?谁能看得破金玉良缘?当初是红楼春梦,孽海情天;到头来落花流水,天上人间。再回首,人面桃花,依依杨柳;空叹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一中原故地,古城之乡,有一碌碌无为青年,因为涉嫌七八年前的一桩公案,被投进监所。这人不虞遭受牢狱之灾,失去自由,徘徊在内外隔绝的方寸之间,惶惶不可终日。铁打的牢笼,流水的犯人,监号里不知何年何月流传下来一本《红楼梦》。这人久闻其名,未见其实,正好拿来一读,消磨掉这段无意义的生命。不想这人从此沉迷在一个女儿国度,万般花月,千种风情,如醉如痴,不能自拔。仿佛那些大观园的女子们纷纷向他走来,一颦一笑如在眼前;她们的喜怒哀乐也牵动着他的七情六欲。这人在无聊的时光中反复研读原著八十回,红楼遗响在头脑中袅袅不绝。“不知道在雪芹先生心目中,十二钗最终的命运到底如何?!”

他象所有红迷们一样深深感叹。这人千般推测万般想象,无论白日黑夜,无论梦里梦外,只求与雪芹先生遥遥暗合;不觉间一年又半的时光很快流失,他最终无罪获释。许多亲朋好友闻讯前来慰问,摆酒道贺,发现这人与关押前判若两人,都关切地问他如何熬过了这五百多个日日夜夜。这人笑着说:“不过一场梦而已。”

亲友们大为惊奇。这人便说了狱中读《红楼梦》一事。“雪芹先生为写《红楼梦》鞠躬尽瘁,我为解十二钗命运绞尽脑汁,虽隔千古,同为平生憾事;我虽然百思不能解尽雪芹先生的境界,却认定宝黛钗等人最终归位仙界,应是我和先生殊途同归;从这里开始,我的梦一发千万里,收也收不回来了。”

大家觉得他有些不正常,都笑着说:“怎么个千万里,说来听听。”

这人说道:“雪琴笔下无果,绛珠仙子等人的公案自然未了结。”

有人笑着说:“书中这帮情种,该不会又去造劫历世了吧。”

这人点头说:“正是,那些梦中人不愿醒来。”

那人又问:“那么你这白日梦与雪芹先生的红楼梦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人说:“在雪芹笔下,那些女子们侥幸落在一个远离苦难的乌托邦世界,花好月圆,风清云淡;她们一无衣食之忧,二无人事之患,终日里‘无故寻愁觅恨’。一旦好事终,个个飞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而在我的梦境里,她们不再那么幸运,遭逢到一个悲惨乱世,她们的命运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我的梦和雪芹的梦,虽有一点灵犀相通的缘由,却是两道天壤之别的风景。”

然后,这人便将梦中事一一道来,三天三夜方才讲完散场。金戈铁马,踏破雕栏画栋;碧血白骨,淹没蔬木繁花。惊涛骇浪里颠簸,哪里有吟风弄月的雅趣;万水千山间流浪,何处来抛玉葬花的闲愁。亲友们都感叹不已:“没想到在这二十一世纪,竟然也出了这么一个痴人!”

有人说:“你的故事朝代错乱,人物失实,只怕会遭到史学家们的耻笑。”

这人说:“我无意篡改历史,我的梦重新解构了它,梦自由自在,谁能管得住它?”

“依我看,不是这些梦中人不愿醒来,是你不愿醒来吧?”

“君还在梦中啊!”

不久,这人再次被羁押调查,这段痴人说梦一时传为笑谈。后来,一个叫南浦君的人听说此人此梦,竟然流了一把辛酸泪。原来,这南浦君很有《红楼梦》情结,十年前曾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无果而终的爱情,居然能与痴人的白日梦息息相通。他感叹说:“这白日梦确是奇葩,不过这其中的十二钗遭最乱世,历大劫难,其中不乏有大智大勇者,不愿屈服于命运,奋起抗争;如果我所爱的人有这些女孩子十分之一二的智勇,我们彼此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又痴痴妄想:“雪芹先生曾感叹:‘千古一梦同谁近?难道这句天问应在了今天!?难道冥冥中他们盼来了一芹一脂?!难道……”南浦君不顾自己才学疏浅,舞文弄墨,历时三载,将这段白日梦断断续续形成文字。因故事荒诞无稽,怕遭世人耻笑,先行做了一首打油诗自嘲:“乱弹宋元明清事,纵横东西南北方。不怕史家笑破肚,只怕痴人哭断肠。”

二话说金陵众钗仙界归位,各在天一角孤守百日,应召来到碧波荡漾的瑶池水滨,穿过彩云袅袅曲折画廊,步入仙乐飘飘的西天圣殿,朝觐至高无上的王母娘娘。王母雍容华贵神色庄严,正襟危坐权力宝座之上,垂询十二钗:“诸位仙子前番造劫历世,各自必有一番感慨,或难忘之事,如实说给哀家听听。”

前世金陵正册十二钗代表众钗依次禀明自己的看法,将人间情形刻意嘲弄一番,以博取王母欢心。“木石前盟不过是人间一梦,金玉良缘才是人间万象。人世间本无神圣之情亦无永恒之爱,所以人们创作了许许多多的诗词歌曲和小说戏剧来弥补;酒足饭饱之后拿来赏玩,发一声笑,掬一抹泪,不过图个七情六欲的体验和喜怒哀乐的宣泄罢了。可笑这世间人那一个不自愚?哪一个不自欺?”

“世间人名义上崇尚孔孟之道,讲究以德修身,以礼治国,君臣有礼,长幼有序,男女有别;实际上却是君臣猜忌,官商交利,贫富互用,男女相乱。我为你谋财路,你为我通关节;我给你金馒头,你为我当狗子;美女傍大佬,富婆养少男,正所谓:君不君臣不臣,官不官商不商,老不老少不少,爱不爱情不情。”

“权力场名利堂,藏污纳垢之地,勾心斗角之乡;一旦误入其中,辗转在成败得失和荣辱祸福之间,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那寻常百姓人家。”

“人世间有扶不起的阿斗,也有无人扶的颜回;人与人生来命运迥异,天道无常,善恶不论。”

“人世间,男人们掌握着天下机关的运转;小女子们无所作为,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等着男人们来追求和怜惜,或者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去追求和怜惜别人;依我看,我们女人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世间女人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旦身陷虎狼之乡,花容月貌实在是洁身自好者巨大的负担。普天下男人都恨不能将你据为己有;有些聪明的女人索性拿去交换,卖笑卖肉卖自尊,不求换取一国一城母仪天下;至少换得千金万银,善终残花败柳身。”

“男人本性喜新厌旧,恨不能将天下美女一网打尽,千红一窟,万艳同杯;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奈何?!”

“人世间的滋味四个字可以道尽,生老病死都是一个苦,贫富贵贱都是一个累,花好月圆都是一场梦,悲欢离合都是一场空。”

“权为经,钱为纬,交织出一个熙熙攘攘的大社会。”

“世人最容易为利益所驱使,只知相互取利,不知相互给予,如果懂得施恩和感恩,人间就会温暖。”

“世间人挡不住一个贪字,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饮食男女,好色即淫,知情更淫;可笑世间人推行伪德,禁绝人欲;嫖也黄,娼也黑,这一黄一黑反倒不知滋生出多少罪恶来。”

王母微微颔首,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清明者上升为天,污浊者下降为地,人类自身也是地上的泥巴做的;所以这人间本来就是藏污纳垢之所,你们前番造劫历世,看透了人间的劣根乱象,断绝了孽情欲念,可以升为上仙了。”

于是众钗裙一一登记在册,封为花神草仙,掌管天上仙花瑞草:林黛玉为绛珠仙子;薛宝钗为牡丹仙子;贾元春为榴花仙子;贾探春为玫瑰仙子;史湘云为芍药仙子;妙玉为莲花仙子;贾迎春为杜鹃仙子;贾惜春为灵芝仙子;王熙凤为罂粟仙子;贾巧姐为百合仙子;李纨为兰花仙子;秦可卿为海棠仙子。余者副钗又副钗也各有封,以绛珠仙子为百灵之长,牡丹仙子为群芳之冠,统领众仙子,装饰天国仙界。众仙散后,王母唤来镜幻仙子说:“牡丹绛珠等仙子新列仙班,一言一行并未见差错;本宫倒是听说那块顽石自凡间归来后闹出许多新闻,你去察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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