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经理加班加点把资料都亲自整理了出来。这三年公司不断扩张,招收了不少新进职员,资料也足有厚厚的一摞,想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出那个内贼,恐怕并不容易。他打开门,一个人就走了进来,正好和他撞个满怀,资料也被撞落,散了一地。那个人赶紧蹲下来帮经理整理资料。经理一看,立马护住那些资料,连声说自己来就可以了。这个人是公司策划部门的廖念。“经理,您拿着这些是……”“你别多管。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人挠挠头,说:“总管让我来拿下个月的人事安排,说是事情比较多,想调几个人手过去。”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明天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说完,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廖念偷偷地跟了上去,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副总的办公室。刚才在地上的纸张里,有一张是同事唐时强的资料和入职报告,他是和自己一起在两年前进入公司的。那另外的内容恐怕也是一些职员的资料和信息。副总为什么要这些东西?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地产项目失败是内鬼所为?想到这,廖念皱起了眉头,快步离开了这里。凯莱大酒店贵宾包间,李亦臣正和一个老头子说着话。那人衣着朴素,虽看上去有60岁光景但依然身板挺直,双眼炯炯有神,丝毫没有老态。“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十五年前的人口拐卖案来了?我看可不记得那个案子有牵涉到你们家啊。”
他呷了口茶,缓缓开口。李亦臣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哈哈,作为咱们凛城一直以来的良好公民,适当地关心一下犯罪问题也是应该的。”
“少拐弯抹角了。你季叔我虽说从警察局退休很多年了,但曾经的警察局局长也不是白当的。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李亦臣收敛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想知道那场拐卖案的具体细节,犯人的名字和被拐卖儿童的名字。”
听到这些,季叔不由得放下了茶杯,陷入了深思。十五年前,凛城破获了一起重大人口拐卖案件,拐卖人数达到150人之多。本来抓捕计划天衣无缝,只等犯人落网,可谁想两个主犯拼死抵抗,宁可从楼顶一跃而下也不肯被警察抓住。失去了主犯,案件的侦破又成了一个难题,剩下的那些犯人只负责拐走孩子,并不清楚孩子最终被卖到了哪里。警察局无从下手,因此,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孩子至今仍流落在外。“十五年前,全城各地不断有孩子被拐的案件报上来,作案手法均是在父母亲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将其骗走。可是作案地点都是乡间偏僻小道或街道死角,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案子一直没有头绪。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闯进了警察局,说他的弟弟被人拐走,还告诉了我们很多关于犯人的重要细节,正是这些线索让我们掌握了他们的详细作案手法,也锁定了犯人的大致范围,后来才能实施抓捕方案。只可惜,那个小女孩的弟弟却还是没能找回来。我还记得,犯人被抓回来那天她一整天都守在警察局门口,看到有警察出来就问一句‘我弟弟找到了吗’,那张小脸上满是期待和稚嫩,看得人心里都疼。”
说到这,他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对当年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是主犯自杀,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弟弟,大家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表情都不敢再从那个门出去。之后她每天都来,每天都来,可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给了她一个失望的回答。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不是伤心痛苦,也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仇视。恐怕,我们警察在她眼里也成了无能之辈了吧。”
他笑得极其心酸,恐怕这件事真的在他心里造成了无法抹去的影响。李亦臣一言不发地听着,等他讲完后问了一句:“季叔,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吗?”
“当然记得。叫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