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海回过神来,笑脸相迎。“安先生,请上坐!”“客气!”关山海又对关人凤道:“儿啊,我们大人说话,你就不要在此凑热闹了,自去玩耍吧。”
这语气,显然还把关人凤当成小孩子看待。一般的父亲,可做不到如此。关人凤一走,就可以聊一些儿童不宜的话题了,比如说——“冒昧问一句,安先生可是东海龙王降世?”
“为何有此一问?”
关山海笑道:“安先生若非东海龙王,为何随意建一门派,便是龙门,令我那愚子一跃化龙!”安自在笑道:“如此说来,状元郎必是文曲星君转世,不然就不会一眼认出我这同僚。”
商业互吹,确实儿童不宜。关山海笑着为安自在斟酒。“我很好奇,安先生是怎么点化我儿的,难道真有神仙手段,能化腐朽为神奇?”
安自在只道:“鸡蛋好吃就好吃,可别管是怎么生出来的,不然有时还会觉得膈应。”
“好吧,倒也是此理。我儿能开窍,已经是大幸了,能得其然,便知足矣,再求个之所以然,就太贪得无厌了。”
得了鱼,若连人家捉鱼的技术都想要,确实是过分了些。关山海倒不是想要那样的技术,只是毕竟自己在稷下学宫教书育人,确实太稀罕这种手段了。安自在既然变相拒绝,关山海自然不能再强求。“我敬先生一杯,请!”“请!”安自在喝完酒,道:“闻说状元郎现在于稷下学宫任教,为何不带令郎同往?想来,稷下学宫开一开方便之门,也是可以的。”
关山海道:“可以是可以。然则,宁为鸡头,莫为凤尾。若去了稷下学宫,我儿会受到很大压力,不去也罢。”
“状元郎是个好父亲,我也敬你一杯。”
关山海喝了酒,道:“如今我儿得遇先生,不只学有所成,也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很欣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安自在顺着他的话,道:“说起所求,在下此番登门,倒是有个请求。”
“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先生,若有吩咐,但说无妨。”
安自在遂道:“近日,有一人冒充夜雨楼刺客,到我府上,以吸功邪法,坏我武功!所幸,我自有秘法,恢复武功。然则此人,反因此起了觊觎之心,对我纠缠不休......”关山海神色一肃:“吸功邪法?如此,怎么不让锦衣卫插手?”
安自在又道:“此人虽有伪装,我却知他身份。其人是正道名士,若是锦衣卫出手,容易留人口舌!”关山海恍然大悟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想我出手?”
“不错!以状元郎的身份,才有说服力。”
关山海又问:“先生确定,那真是吸功邪法?”
“对!我可以用关人凤的前程起誓。”
安自在信誓旦旦。关山海顿时就傻眼了。好家伙,你立誓不是应该拿自己的前程吗?干嘛拿我儿的前程啊?这是在威胁吗?正在他懵逼的时候,安自在又点破了他的心思:“状元郎,不会以为我在威胁你吧?”
“呃......”“我的意思是,令郎与我,实为利益共同体。令郎的前程,其实也就是我的前程......至少是一部分。人凤生平最想要的,其实就是你的认可。你若愿为他出手,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关山海无奈道:“好吧,扶正袪邪,本是我辈本分。此事,我愿意出手。只是,那人是谁?”
安自在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关山海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若不泄露,我又如何出手?”
“状元郎且放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自见分晓。”
“先生,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安自在摆摆手:“不当讲,还是不要讲比较好。”
这......关山海也算阅人无数了,是真没见过安自在这种奇葩,套路太多,跟不上。“诚如先生所说,你与我儿,乃是利益共同体。从这方面讲,你就是我儿......既是一家人,我觉得还是说说吧!”哎呦,浓眉大眼的状元郎,居然还会占人便宜。没等安自在拒绝,关山海就继续道:“以我之浅见,先生天生就是一个惹祸根苗!”安自在其实也很无奈,自己本来只想躺平的,但上官家和女帝牵扯太深,自己又觉醒大反派系统......所以,用港片反派的话来讲,就是——我没得选。“状元郎的评价,倒很中肯。你是想劝我低调做人吗?”
关山海摇了摇头:“先生有我不能理解的能力,自然也有我不能理解的处境,劝也无济于事。不过,我自创了一门功法,名为《人山人海》......”安自在有些好奇:“难不成是生孩子的功法,生到人山人海,多子多福?这不应该啊,毕竟状元郎也才一个孩子。”
关山海只得解释道:“此为匿气藏形的法门,人在山则如山,人在海则如海。我且演示一番......”言罢,便坐到角落里。下一刻,关山海气息几乎消失,仿佛成了没有生命的塑像。当然了,这是武学能做到的极限,若真是彻底消失什么的,那就是玄学了。因为被盯着,所以自然显然,如果在山里或者海里,隐匿效果自然倍增。恢复之后,关山海又道:“若有此法,或许能帮先生,躲避一些灾祸。”
言罢,便取出一本书,给了安自在。“多谢!状元郎放心,我虽是惹祸根苗,但通常都能做到祸不及亲朋的......”......离开关家后,安自在去找展不平。“先生,今日之事办得不错,多谢了。”
展不平有点懵:“公子又未亲自,怎知展某办得如何?”
安自在只笑道:“只要先生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展不平只道:“我料公子乃是神人,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如若展某对公子有用,公子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便是费了我这条老命也无妨......只是展某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