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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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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辆凤凰牌大包链自行车的拥有者。王局长是“士农工商”四大阶层中的“士”,属于金字塔顶的人物,大家可以蔑视经商的葛家,对王丽丽的爸爸却是崇拜的。葛春妮也很羡慕王丽丽,当然她羡慕的不是那辆最新款的自行车,是羡慕她可以随心自由自地生长。“有人看到你把故意把我的茶缸摔了。”

王丽丽说。“把那个‘有人’叫出来对质。”

葛春妮像一口钟,被撞得嗡嗡地响。“我,你,我……”王丽丽气得脸色通红,毕竟她不是撒谎熟手,眼睛没掩饰好地扫了一下阎红杏。“还要不要人写作业了!”

阎红杏带着班长的威风斥责了一句,抱起书到走到了后面的空座位上继续学习去了,眼角的余光却像无形的触须,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对峙着的两个人。被葛春妮死杠着,王公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她突然变成暴怒的狮子,用力将葛春妮桌子上的所有课本全推到了地上,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跑去。葛春妮的大长腿先她一步跨了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捡起来。”

她声音温和,眼睛里却长出了刀子。王丽丽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一台只会出气不会进气的机器。“捡起来!”

葛春妮的声音里开始飘雨丝,刀子就成了枪。“捡起来!”

她的尾音里全是雪花,枪已成了即将爆炸的核武器。从小到大,二姐每次闯了祸,她和大姐帮她善后时全凭实力说话。当然,这实力背后便是不顾一切在背书。王丽丽的眼泪开始向外冒,她猛然推开葛春妮朝自己的座位跑去。葛春妮步履坚定地跟了过来,刚想说“把东西给我捡起来”时,王丽丽猛然将自己课桌上的东西也“哗哗啦啦”全推到了地上,然后趴在那里上放声大哭起来。这举止简直是神来之笔,立马终结了葛春妮的腾腾怒气。她不怕恶人,却怕眼泪。班里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张开每一个毛孔准备吸引八卦。葛春妮觉得自己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烧烤,都能闻到头发焦枯的味道了。“你,你别哭了……”“呜呜呜……”王丽丽如丧?妣。“你,别哭了,我不让你捡了。”

“呜呜呜呜……”“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捡东西的。”

葛春妮急得原地打转。……莫明躺枪的葛春妮,最终用道歉的方式安抚了加害者。但谁的心胸不是委屈撑大的?初中时期,葛春妮的物理和化学成绩在全县竞赛中都是前三名,可上了高中,她就被以“小球”和“囟族”元素为代表的理化强敌围困了。尽管她用了十二分的努力,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这两科还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下次还是这么差,就别想再吃到我妈的煎包。”

老刘双眉紧皱地拿着月考的物理卷纸瞪着她。在卷纸的首页上,颇有艺术气息的“58”很是妖娆地坐在红红的两道横杠上。老刘像被人摁在火上烤,仿佛考58分的不是葛春妮,而是他。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葛春妮,理化怎么会烂到这种程度?老刘郁闷的仿佛被谁强行往嘴里塞了麻椒,还拿胶带封实了,吐不出来喊不出声。为帮葛春妮把成绩提上去,他用尽了能够尝试的所有努力,最后不得不搬出杀手锏来。“煎包”是母亲王英做的所有美食的统称。葛春妮当然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满脸通红,嘴一撇一撇的,就差哭出来了。“可我真的努力了……”葛春妮第一次在老刘面前耷拉下了脑袋。“说明努力的不是方向。想去北极却拼命往南极跑,能到目的地吗?”

“直说南辕北辙不就完了……”葛春妮想拿白眼砸他,可小辫子还在他手里攥子,只怒敢怒不敢言。“葛春妮——”老刘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到,领导请指示——”葛春妮收腹抬胸,站得笔直,只差给他敬个军礼了。“你,你,你——”老刘气得眼圈都红了。葛春妮吓了一跳,他都要剥夺她的美食享用权了,自己还没哭,他倒哭上了。就在这时杨建军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春妮,老贺找你。”

他的嗓子里像支起一架大风箱,呼呼哧哧地喘息着。“谢谢啊老杨。”

葛春妮豪气地拍拍了他的肩膀,以光速度从老刘身边逃离。“你,你,你……”老刘一蹦多高,像个想骂街的泼妇,却又找不到对象。杨建军一把拉住他:“优秀生,模范带头生,三好学生,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云蕾一般见识。她其实挺可爱的,以前不理我,现在都和我说话了。”

“你们云蕾是谁?”

这次换老刘的嗓子里架风箱了,被葛春妮气的。“就是她啊。”

他拿下巴指指一蹦一跳朝前跑的葛春妮。老刘也是个武侠迷,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萍踪侠影》。“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最常说的是:杨建军你闭嘴;还有“这期的稿子收全吗了?;‘是不是可以刻蜡纸了’‘印的时候不用我帮忙吧’……”老刘的脸就被飓风给吹的变了形,腹内笑地爆出了蘑菇云,却端着扑克脸说:“那恭喜你啊,看来葛春妮是高看你一眼。”

葛春妮到老贺办公室后,发现除了老贺,老蔡和乔主任也在。这架势像是三堂会审,估计老蔡怕管不住自己,将公审现场改到了老贺这里,还喊了乔主任当压舱石。葛春妮低头打量自己的裤脚,还好,穿的是直筒裤,乔主任的大剪刀应该无用武之地。“别想拿低头当盾牌。”

老贺先发了难,声音里硝烟弥漫,看来是真急了。老贺是从不舍得对学生用家法,所以葛春妮对付还是有招的。“贺老师,您找我有事?”

她很自觉地放得很低。“最近理化成绩怎么下降那么多?”

老贺单刀直入。“就是就是……笨啊。”

她吭哧一晌,总算嘣出了真心话。“笨,你能算笨?看看你初中时候的理化成绩,那能叫笨?”

老贺的脸红的快滴下血来。如果葛春妮是个男生的话,他可能就用巴掌,不,大概率是拿脚批评他了。他边嚷嚷边拿眼睛瞅乔主任,意图很明显——我把你要批评的路给走了,让你无批评可走。还没等乔主任的板子举起,囟素先生老蔡就截了胡:“葛春妮,你不想学习的话就自己安静地呆着,不要带坏其他同学。”

能让蔡老师这么着急上火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爱徒老刘。葛春妮拿睫毛想都知道老刘拿着卷纸威胁她的那一幕被老蔡看到了。“那您在刘向阳身上栓根绳子,去哪带哪,不要让他来找我。”

葛春妮像一只小斗鸡,身上的羽毛唰唰地支楞了起来。“你怎么说话的?”

卤素先生急了,手指着葛春妮,眼睛看向老贺和乔主任,“我告诉你葛春妮,刘向阳可是北大清化的料,你可别把他祸害的连个大专也考不上。”

北大清华一直是一些老师和家长们最雄壮的梦,实现这个梦的却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孩子和学生,好让别人提及时——谁谁家的孩子/谁谁教的弟子考上了北大清华,把自己没能跃过的龙门由孩子/弟子替自己跃了,把自己未成实现的梦想由孩子/弟子替自己圆了。青花一中已经连着两年没有考上北大清化了,县长、局长、校长一级级死命令往下压,落到每个老师头上就是座泰山,发出了“从高一新生抓起,一定要有个出圈的”口号,于是天赋异禀的刘向阳就成了重点培养对象。老蔡不允许任何人毁了这棵万年国宝级学生,仿佛老刘考了北大清化,他老蔡就吃了长生不老药,从此可以轻松快乐享受人间烟火。“你家是万元户,有大把的钱,你随随便便都可以生活的很舒服,所以你就自己玩吧,不要妨碍刘向阳。”

老蔡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满了“你自己摆烂就好,但不要妨碍我爱徒。”

“蔡老师,你这话就,就,不太好了吧。又不是葛春妮去找的刘向阳,是刘向阳来找我们春妮的,不信你可以问目击的学生。”

老贺一着急就会露出护犊子的狰狞本性来。“贺老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谁找谁重要吗?再说是你们班班长阎红杏亲口告诉我的,说刘向阳经常去找葛春妮。还有,也是她拉刘向阳加入文学社的。”

老蔡一着急,把始作俑者供了出来。“我相信是阎红杏看错了。”

老贺避重就轻,不提文学社。“好了,你别替她打掩护了。”

乔主任很不客气地拆穿了老贺,那张滴血红脸就成了一大块风干的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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