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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恶魔降临了我们却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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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进入倒计时两天时,学校宣布给高三的学生放假,要他们回家休息放松,迎接7、8、9号三天的洗礼。对于考生们来说,这三天是场洗劫,功力好、运气佳的才能成功突围,大多数人都会被抛弃,蝇营狗苟地在不同的角落,以不同的方式修理地球。教室里的气氛像雷阵雨压境,压抑沉闷,大家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课本。他们的三年,花一样在青花一中的校园里盛开了,然后风一样刮走了,雨一样流失了,未来能不能结出果实,看上帝的心情。这是他们在青花一中的最后一夜。每个人都被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缠绕着,喘不上气来。可能为了打破这种压抑低迷,不知是谁打开了通常用来听英语的迷你收音机,刘欢和韦唯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条奔淌不息的河流般传来——“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我们亚洲,云也手握手……”大家的情绪被带动了,一些同学跟着哼唱起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三年恍然若梦,葛春妮望着眼前这群熟悉又陌生的人,却不想加入他们。她收拾好课本,抱着回了宿舍,塞进床下面的纸箱里,爬到了上铺。她躺在那里,拿起枕头边的历史书刚翻开,听到有人在外面叫她——葛春妮,有人找——这个时候谁找?她翻身从上铺下来,走出去后看到一个男生站在那里,不是高三的,面孔有些陌生。“你找我吗?”

她猜他是高一的。“不,不,不是,大,大,大门口有人找你,让,让,让我来喊你。”

那男生有些口吃。葛春妮疑惑地看着他。“她,她,她说她叫庞新枝。”

分班一年多来,庞新枝从没和自己联系过……毕业在即,想起两个人初中时期那段孟不离焦的交情,葛春妮心里突然潮湿了,朝大门口走去。今晚已有学生开始离校,校门并未落锁。看门的大爷戴着老花镜,在传达室的竹躺椅里专心致致地看报纸,对进进出出的人并没怎么关注。葛春妮顺利出了大门,左右张望着。“她,她,她说她在竹林那边等你……”那男生竟然跟了出来。青花一中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中间有一条小路,学生们常在课后去那里玩耍或背课文,葛春妮和庞新枝原来也经常一块去。小路上装有一盏昏暗的灯。葛春妮朝那里走去,并没留意到跟在身后的男生哪里去了。月亮挂在天上,顶着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又大又圆,使人忽略了现实中的黑暗。葛春妮走上竹林小路后,并没有发现今天的路灯不亮了。惨白的月光正酝酿着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她的腿被蚊子狠狠地叮了一口,停下来边抓挠边喊:“新枝,新枝,你出来吧,这里有蚊子,咱们去教学楼的天台上说话吧……”一只罪恶的手突然从竹林里冒了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朝林子里拖去。谁都不知道毫无征兆的灾难何时降临,因此谁都没有做过预案。那人个头不高,精瘦,克隆了港片里劫匪的装束——脑袋上戴了黑色的套头,两只布洞中露出两道凶悍的目光,发出野兽般的绿光。葛春妮的大脑像遭到了极光的袭击,一片混沌的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任由那人将她往竹林深处拖去。“葛春妮,我们一定可以考去北京的——”一个声音跋山涉水而来,炸进了葛春妮的耳膜,将她混沌的大脑炸出了一条缝儿,清冷的月光直直地照了进来。她猛然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尽了十八岁的勇气,在紧箍着的她的胳膊上狠狠地铡了下去。若牙齿组成的铡刀够宽够锋利的话,她会将那个罪恶的手臂完全斩断。那人发出一声嚎叫,松开了手。葛春妮连滚带爬地想往林子外面逃。由于长期体力劳动,那人虽然瘦小,体力却好的惊人。他迅速地扑过来,从后面一手箍紧了葛春妮的脖子,一手抱着她的腰,将她摔在地上,拿腿压制着她的反抗,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瞪着葛春妮,手“啪啪啪”地扇打着她的脸。“救命——”葛春妮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发出了“嗡嗡嗡”地叫声。恶魔改变了战术,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去撕扯她白色的裙子。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两行泪从葛春妮的眼中缓缓地淌了下来。月亮从天下来跳了下来,想钻进那些泪滴里安抚她的悲伤,却被越来越多的泪珠包裹了。她的手绝望地在黑色的林地里抓挠着。她知道,这事之后,她将会成为土地的一部分。那只罪恶的手已将她的领口撕开一个大口子,两道狼一样的绿光突然转红了,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身体时,一只削得锋利的短竹杆突然穿透了他的腹部,中止了罪恶的行径。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葛春妮的裙子。她使劲儿推开他,想站起来,恶魔却拼命地拽着她的脚脖子,仿佛死都不会放过她。她一时挣脱不开。葛春妮浑身软如豆渣,再次发出了绝望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一阵沓踏的脚步声伴随着老刘焦急地呼喊声传来:“春妮,春妮是你吗?我来了,你在哪啊?”

听到他的声音,葛春妮身子一软,晕了过去。……老刘背着葛春妮焦急地奔跑在夜色里,她身上的血将他的衬衣都浸透了。“春妮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不许死,我们将来是要一起去北京的,我说过的,我要带你去看升国旗,我要开车载你跑过长安街的,咱们跑一趟都不行,只要你喜欢,咱们跑一天,跑到头再拐回来……”有液体从他的额头和眼睛里“哗哗”往下流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背上的葛春妮突然动了下,发出了虚弱地声音:“停下来,我没事。”

“咋能没事啊,血都流成啥了,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求你了……”老刘呜咽着,脚继续朝前奔跑。“再不停下来,以后永远不理你!”

老刘刹住了脚步,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最怕她说“我不理你了”。从小到大,只要她祭出“不理你”三个字,无论他做的对还是错,都会点穴般定在那里。在葛春妮的坚持下,老刘将她背回了自己家。这晚他爸夜班没在家,他姐姐刘宝霞半年前出嫁了。他把葛春妮安排到姐姐的屋里,喊起了早睡的母亲。看着葛春妮红肿的脸和破烂的衣裙,王英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让老刘先出去,仔细检查后,发现葛春妮身上并没有受伤,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她端来水,剪去那件破裙子,给葛春妮仔细清洗后,换上了女儿的睡衣,然后拿淡盐水给她擦拭脸,又从冰箱里拿来了冰块,用毛巾包着敷在她肿胀的脸上。经过刘茂德不懈努力地赚外快,他们家不仅添置了一台水仙牌单缸洗衣机,还买了台电冰箱。“春妮,要不要把你爸妈喊来?”

王英知道,这时候她选择来这里而不是回自己家,就是不愿意回去……可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敢擅自作主。“阿姨,我再有两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葛春妮的声音涩哑,眼睛像两盏暗夜里的灯笼,又干又红。“可是……”“阿姨,您要是怕我妈找麻烦的话,我现在就回去。”

葛春妮挣扎着坐了起来,被王英一把抱住了。“我可怜的妮啊,我可怜的妮啊……”王英小声哭了起来,哽咽着重复着这句话,其他的她什么也讲不出来。良久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定:“妮儿,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在阿姨这里呆着吧,有什么事情阿姨顶着。”

葛春妮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干涸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泪,小声叫“妈。”

“哎。”

王英应到,泪如雨下。葛春妮就那样一直握着她的手,直至沉沉睡去。梦中身子偶尔还会抽搐一下,显然是被吓坏了。王英将桌子上的小台扇调到最低档,轻轻退了出来。儿子还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不等到结果是不肯睡的。“向阳,你和妈说说当时的情况。”

王英问。葛春妮听到的那句“葛春妮,我们一定可以考去北京的——”并非幻觉,是老刘真真切切喊出来的。再有两天就要高考了,老刘想和葛春妮一起去北京读书的愿望越发的强烈。晚上他想再背会儿英语的,可脚却不受控制地朝文科女生宿舍走去,拜托人喊葛春妮出来。得到的回复却是她有人找她,出去了。老刘有些郁闷烦躁,便跑到小竹林里释放情绪,谁想听到了葛春妮呼救的声音。他跑过去时,只看到一个快速逃遁的身影,和晕倒在那里的葛春妮,手中还握着一截带血的削的异常锋利的竹棍。当然,老刘不会告诉母亲他是去呐喊的,说自己去竹林里背英语撞到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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