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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要横横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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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不仅仅是条潺潺的溪流,它会在某个重要时刻突然咆啸成泥石俱下的山洪,冲毁和粉碎着一切美好。洪水过后,满目疮痍,寸草不生。这个年葛家过的很不太平。年前就有一种声浪在葛氏企业的不同部门传播,说吴军在上海出差时和一个小姐开房了。青花是个朴素的小城,对大城市刚流行的“小姐”二字还停留在表面的字义上,以为是对生活在大都市的女性的尊称。可渐渐的,人们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总会露出一种神秘而暧昧的神情。一些东西总是无师自通的,比如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人们很快便明白“小姐”不是他们以为的“小姐”,这种“小姐”好像披了件不太光彩的外衣,或者说没有穿外衣,露出了难堪的不能示众的内在来。谣言的传播力度总是巨大的,和光速度有得一拼。据说这种话先是购销部的人小范围在传,小范围的人答应保守秘密,转身又讲给了别人。别人去马昭夏的小卖铺买东西,当笑话讲了出来,经由“昭夏人民广播电台”的广而告之后,就大面积传播了。葛夏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虽然出嫁了,但还是在大年三十这天和大姐冬妮约了一起回娘家帮忙贴对联,帮母亲做菜。一如前些年,这次姐弟四个又分成了两组,冬妮和夏妮一组,似锦和春妮一组。嫁人是女人成长的真正开始。虽说牛大妈和吴军对夏妮都很好,但她在吴家比自己家里要勤快很多,洗碗做饭打扫卫生,看到什么做什么。年三十回娘家后发现自己做家务的速度和能力竟然比原来提升了许多,很快就将分工的对联贴得差不多了。在贴最后一个门时,风大,加上不小心,将横批弄破了。她下楼去找,却发现没有多余的了,便跑到马昭夏的小卖铺想再买一幅。她进门时,苹果正在给柳琳秤瓜子,两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柳琳、和阑珊和马昭夏是好友,自称“竹坞巷三大姐妹”。我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宇宙万物确实是同频吸引。处于什么样频率的人,就会吸引同等频率的人、事、物。什么事情经由她们的嘴编排,便化神奇为大便了,是座钢山也能给你腐蚀的锈迹斑斑,一推就轰然倒塌了。“对联还有不?”

夏妮问。苹果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小时候的架一直打到了现在。夏妮在心里嘲笑对方小气记仇时,苹果的声音却高了八度。“柳琳婶你知道不?听说咱们竹坞巷有人去上海出差的时候找小姐了,还被公安给摁住了,罚了八百呢!”

“有这事?咱竹坞巷能去上海出差的人也不多呀,不会是那谁吧,听说葛家新进了一套设备,就是他去买的。前些时听说葛国贞把他给开了,不会就是事闹的吧?”

“哪里,不是赵军旗,他是被人冤枉了。他知道人家找小姐的事情,被人家记恨上了,找机会给老丈人告状,就让他走路了……”葛夏妮只觉得天大的铁锤从万米高空砸了下来,将她砸成肉泥,又拍进脚下的水泥地里,凝固住无法恢复原状了。“哟,是葛家二小姐呀,你买什么呀?”

苹果好像才看到她,笑眯眯地问她。她将“小姐”两个字咬得特别狠,都能看到两个带血的牙印了。……葛夏妮踉踉跄跄地走在自家修的柏油路上,她都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小卖铺逃出来的。这条路刚修时是那样的可脚,走在上面踏实,温暖,如果却被时间和冬天给磨得硬梆梆的,有些丑陋不堪。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下往上爬行,穿过她的脚底板、腿肚子、温暖的子宫、她小心眼却并不十恶不赦的心胸、她尖酸刻薄却天生喜感的大脑,然后在眼睛中定格,凝结成珠,一滴滴向下滚落。她从没有这么疼痛过。她像个行尸走肉般回到葛家大院,上了二楼,进入自己的房间,悄无声息地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藏。吴军从上海出差回来报账时,曾和财务说他在上海被小偷割包了,丢了八百块钱。那道口子她看过,是真真切切的刀片划破的……这么看来刀口也能造假,却真真实实地划在了她的心尖上。被子可以阻挡哭声,却消除不掉她心头的愤恨和悲伤,她把它裹得更紧了,恨不得闷死自己算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一把将被子掀开了。“起来。”

葛春妮站在床边说,一脸的肃杀。她一把将被了夺过来又蒙住了头。春妮又把被子给掀开了。“葛春妮你要死啊——”葛夏妮像头受伤的母兽,坐起来冲她大吼,“信不信我大耳光扇你?!”

“你就会窝里横,谁打你脸了,我们陪你打回去!”

春妮不由分说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葛夏妮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拿手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泪,和她一起下了楼。楼下,大姐冬妮和弟弟似锦已经等在了院子里。读初三的葛似锦,身高已经一米七八了,长期打球锻炼,他结实的像个铁塔。“走——”冬妮轻声说,声音不高,但很重。葛家姐弟一字排开横着出了大门,朝“昭夏小卖铺”走去。冬妮像个带兵的将军,一脸的凝重;春妮像像个军师,边走边将心中的作战计划讲给两个姐姐和弟弟听。远远地,他们看到吴军已经等在了小卖铺的门口,脑袋耷拉着,像个罪犯。出门前,冬妮已给吴军打了电话,简略讲了一下安排部署,要他出来配合。葛夏妮的眼睛狠狠地在他身上剁着,恨不得剜下来一坨肉。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凡是被狐狸精碰过的地方,她都想拿伏尔马林给他使劲刷洗个千百遍。冬妮冷静的像块冰疙瘩,拉了她一下:“别冲动,按春妮说的做。”

夏妮只好将愤怒往肚子里使劲按了按,拿块大石头压上,才走了过去,挽住吴军走了进去。冬妮、春妮和似锦也跟在后面。大年三十,小卖铺里的人络绎不绝,赶年集忘记买的一些东西,这会儿都要来这里补买齐全。马昭夏和花红、苹果娘仨陀螺般忙碌着。夏妮和吴军走了过去。“让他们先走。”

吴军阴沉着脸说。“咋,你把我们的货全买了?”

花红一脸的讥讽。“让大家先走,我们和你们有话说。”

夏妮顶着两个桃子似的眼睛开口了。苹果幸灾乐祸地说:“哟,二小姐,眼睛这么红,得红眼病了?我们店里可没卖眼药,你走错地方了,去街头的卫生所吧……”“牛大妈炸完年糕就过来了。另外店里的营养执照好像没有年检吧?要不要我和同学说下,让他姑父派人上门给你们服务?”

葛春妮说着又低声加了后缀,“他姑父在工商局。”

马昭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随即又强作镇定,使劲挤出驴粪蛋挂霜的笑脸,对买东西的人说:“大家对不起了,牛主任有重要任务要给我们交待,你们先走吧。有需要的回头再来,我给大家留着。”

葛春妮的话拿住了她的软肋。从古至今,都只认官员,但凡有乌纱在首,人们看你时就会自带美颜滤镜,连道德都比普通人高了许多。葛春妮一下子搬出来两个当官的,她可得罪不起。苹果口没遮拦地同柳琳讲那些话时,她和花红就在里屋整理货物,全听见了。她看了眼葛家姐弟四人和吴军,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大家看形势不对,拿上自己买的东西出了门,却没有走远,都聚在门口围观。冬妮和似锦门神似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只准出不准进,只准他们使用耳朵,不准动用眼睛。“你哪只眼睛看到吴军在上海出差找……小姐了?”

夏妮说最后的两个字时,牙根像有个小电钻使劲钻了一下。“眼睛看不到,耳朵可以听得见。”

苹果不以为意地说。从小打到大,她哪会把葛夏妮放在眼里。“你听谁说的?把人叫来,我们对质一下。”

“你让我叫我就叫啊?”

“靳苹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军恼了。他笃定那晚的事情没人知道,最多是有人胡乱造谣,再说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干。他的话激怒了花红:“那话是我说的,有本事让你大哥来抓我。”

她的助阵让苹果更加张狂,得意地看着夏妮:“告诉你葛夏妮,吴军是我扔掉的,你吃的是我吃剩下的,听到没有?我嚼到没味道了就把他扔了。你却当成宝贝般捡了回去。是我不要他的,懂吗?现在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是伟大的、正确的、光荣的,他竟然去找小姐,找小姐是啥你懂吗?就是嫖娼!小心传染上什么烂病,呕……”她翻了个白眼,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神说,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从小到大,吴军都是牛大妈和大哥的心头宝,哪被这样当众辱骂过。伸手“啪”的一下子就在苹果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屋子里像装上了消音器般安静下来。吴军一把薅住了苹果的衣领,咬着牙冷冷地说:“还他妈甩我,当初哥们多看你一眼就会吐。一个姑娘家整天把生殖器挂嘴上,你配得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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