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郎无法,只能次日一早再去寻观真大师,求他出面。结果因他一路赶车,太过疲乏,一不小心竟睡过了头。孙大郎急匆匆去求见观真大师,却又被告知观真大师已经闭关修禅。闭关修禅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搅,孙大郎要么找其他僧侣,要么只能等观真大师修禅结束出来。孙大郎为人呆板,孙夫人让他请观真大师,他便只等这那观真大师,于是这一等便是足足三个时辰!等观真大师终于修禅结束后,得知孙大郎的来意,却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老衲从不出山。何况,这一切皆乃命数,便是老衲亲自前去,也无能为力。”
孙大郎跪地恳求,“求大师救命啊!家父已被厉鬼纠缠数日,再迟一些,怕是要被那厉鬼害死了!”
观真大师叹息一声,“便是圣上前来,老衲也是一样的说辞。施主请回吧。”
孙大郎哪肯空手而归,只能退而求其次,“若是大师不便下山,可否找一可靠弟子随我一起回去。”
观真大师犹豫片刻,倒也没拒绝,点了一名弟子下山。孙大郎心里火急火燎,压根没发现,在观真大师点那名弟子时,迟疑了一下,而其他弟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只有内部弟子才明白的一种微妙神情。虽然没能请到观真大师亲自出山,但这位法号空净的大师,看上去已有三十多岁,眼大鼻挺,双目炯炯有神,一副十分稳重可靠的样子,想必资历不浅,孙大郎没有多想,急忙带着这位空净大师下山了。然而,这一番耽搁,等到抵达城门口时,城门已经落锁。于是,倒霉催的孙大郎不得不在城外歇一晚。等孙大郎终于回到孙府之时,孙府大门外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得知父亲已经遇难,孙大郎来不及细究其他,已是难过地捶胸顿足,痛哭不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同前来的空净大师一脸慈悲地说着最耿直的话,“孙郎君节哀顺变,令堂之死乃是因果报应。”
俗称,活该。孙大郎愣住,这才察觉到,围观百姓全都在辱骂他的父亲,神情激愤,言辞激烈。等亲眼看完那血书内容,孙大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想起什么后,孙大郎慌慌张张想要上前撕掉血书。却在这时,空净大师继续一脸慈悲地提醒道:“阿弥陀佛,贫僧劝孙郎君不要动那血书,那血书之上煞气冲天,待贫僧化解那煞气,孙郎君再将其揭下不迟。”
孙郎君闻言,连忙恳求空净大师化解煞气。空净大师眼皮子撩了撩,淡定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力薄弱,需得念咒三日才能化解怨气。”
孙大郎听到这话,差点儿晕厥过去。那父亲死前留下的这封告罪忏悔书岂不是要在外面张贴足足三日?那他孙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于燕京城?察觉到百姓们已经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孙大郎连忙以袖捂脸,匆匆回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