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宁到家后才回过神，就这样和他确立关系？是不是太草率了？

正直心烦，卢浩棋打来电话。

“宁宁，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周宁宁迟疑一会儿，说道：“可以。”

卢浩棋松了一口气，“宁宁，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是什么？”

“参加成考。”

周宁宁坐直身体，“为什么？”

“一种感觉，你会离开餐厅。那时候学历对你有很大帮助。”

卢浩棋顿了顿问道：“你想不想提升学历？有这方面想法吗？”

“嗯，我想。”

周宁宁诚恳地说道。

卢浩棋给她发送一个网盘链接，“保存好，这里是复习资料。有空多看看，大概十月份会考试。”

周宁宁打开文件，里面已清晰地标注好重点内容。她在书桌上找个空白本子，翻开一页，写上“fighting”。

卢浩棋继续问道：“感觉怎么样？看得进去吗？”

“嗯，还行。”

周宁宁在电脑上继续看提纲，在笔筒抽出一只黑色中性笔，记录一些重点的英文词汇。

她听卢浩棋那边传来电话铃声，难道他有两部手机？周宁宁好奇，现在的手机都可以放双卡，卢浩棋为什么要分别放置？

“我接下电话。”

卢浩棋的声音低沉，似乎不愿意去接。

周宁宁继续边写边看。等了一会儿，卢浩棋回来说道：“二十六号你放假，我上早班，下午正好有时间，去我家一趟可以吗？”

“不行。”

周宁宁回绝。

卢浩棋觉得有些好笑，“你担心什么？别想歪了，我是想带着你复习功课，我们去图书馆，咖啡厅也可以。”

“那就图书馆，咖啡厅。”

周宁宁想自己好歹要矜持些，不能由着卢浩棋来，目前她还没做好去男方家里的准备。

卢浩棋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在餐厅工作，还是工作伙伴，一同努力工作。到了休息和下班时间，会在一起吃饭。卢浩棋偶尔会牵起她的手过马路，每每这时，同事们都看着他们露出笑容。

店长一日将周宁宁叫到办公室，直接问道：“你和卢浩棋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星期。”

周宁宁从卢浩棋送她回家那天算起，刚好是两周。

店长像是有隐忧，但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是许勇亮，你们在一起，我挺放心，也不会找你谈话。但卢浩棋我得说两句。”

周宁宁心中一沉，料想店长不会说卢浩棋的好话。

“卢浩棋他入职，家庭情况那里一个字没写。很可能这个孩子是个孤儿。你可能现在没感觉什么，但以后你们发展到结婚那一步，你觉得……”店长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下去，“你父母能不能接受？他们不接受你该怎么办？”

“还有，我看他学历不低，本科毕业，而且还是一所名牌大学。”

她看着周宁宁，“不是我刻意想提学历问题，但咱们现实点。他这种学历高又年轻的男生能在这干一辈子吗？说不定和许勇亮一样，早晚会走。到时候你怎么办？跟他一起去？光是学历门槛你都未必能够。”

她还在继续分析，“这餐厅员工少，女生里只有你和林倩年龄跟他差不多，但等他去了别的地方，接触女生多了，你还能留住他吗？分手的痛苦你能承受得来吗？就算他不变心，你们之间除了工作外，聊过别的话题吗？现在的年轻人在一起追求的都是共同语言和精神契合，你平时也没什么爱好，他要是跟你谈点娱乐话题，你接得上话吗？他到时候会不会厌烦后悔？”

周宁宁默然相对。

“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而是让你好好想想。”

店长猜测道：“你以前可能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等卢浩棋跟你表白，同事又好奇爱问你，你可能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是不是？”

周宁宁叹口气，对店长说道：“我回去后会好好想一想。”

其实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她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况且有些问题并非问题。

卢浩棋发现周宁宁从楼上下来后闷闷不乐，于是问道：“怎么了？店长说你什么了？”

周宁宁没法说，只勉强笑了一下，“如你所说，我想离开这，换份工作。”

卢浩棋颇为意外，“现在？什么原因呢？店长知道了不想你走吗？”

“可能是最近太累，想休息几天。”

周宁宁自觉回答的不对劲，于是说道：“先干活吧。”

卢浩棋先是困惑，又想她只是一时冲动，最近工作后还要学习，压力很大。他从兜里抽出一张“万库网”卡片，“给，上面有网址和密码，从学前教育到大学课程几乎都有，各种考试考证资源也全。考试的事，你也不用太操之过急，我们改天去散散心，认识这么久，我们除了工作和学习，还没去哪里玩过。”

周宁宁没心情去玩，她接过卡片，惊讶地看了卢浩棋两秒。这张是终身会员卡，十年前线下售卖的，输卡上账号和密码登入。现在网站发展起来，都是按年缴费的电子会员。“这个价值太高。”

“你用吧。”

卢浩棋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对我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了。”

“那就谢谢你，连续送我两份成考大礼包。”

周宁宁非常礼貌地致谢，但卢浩棋听着不太舒服。

“恋爱期间，应该的。”

周宁宁“呵”了一声，不再理他。

卢浩棋想到个地方，以复习的名义将周宁宁约出来。

周宁宁也觉得每次去咖啡厅太过奢侈，卢浩棋点的咖啡都不便宜，有一次她趁卢浩棋去洗手间，偷偷结账，竟被告诉要一百多。而图书馆最近都是备考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座位供不应求，她总不能跟小孩子抢座位吧。

于是卢浩棋带她来到叶海大学B区。

“B校区大多是体育生和艺术生，教学楼平常没人，你在这看书，几乎没人会打扰你。即使有人来，看到有情侣在一间教室，也会识趣地走开。”

周宁宁摊开笔记，在电脑上找到上次学习的位置。卢浩棋看了两眼，她复习的是英文。他看着周宁宁认真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困惑，好像有一个疑团，但他不知从何处破解。

周宁宁偶尔会问他一些问题，他都一一作答。

“复习两个小时还不累啊？”

卢浩棋提醒周宁宁时间，“我带你去校园散散步，楼后有个山顶，在那能看到农场。”

周宁宁停下笔，“山很高吧。”

“嗯，得爬个十分钟。”

卢浩棋上次去过。

周宁宁点头答应，“那还好啊。”

于是周宁宁傻傻地跟着卢浩棋上了后山。

看着不远的一段路，周宁宁爬了四十分钟才到。

“你不是说十分钟吗？”

周宁宁喘着粗气，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好。

卢浩棋思考着回答：“上次我一个人走是十分钟啊。”

周宁宁连瞪眼的力气都没了。在山脚下看着是一片青葱，上了山才发现，就这么个土坡，草木杂乱，不知多久没有修整过，山上只有一个凉亭，座椅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纸，铺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让卢浩棋把电脑包放在上面。

“往下看景色还是很美好的。”

卢浩棋拉着周宁宁并肩站立。

山下春光明媚，稻田是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作物田块组成，中间没有缝隙，仿佛是拼凑在一起的调色盘。不远处围着一圈栅栏，附近有绵羊和奶牛在低头吃草。

“农作物还可以这么种吗？我还以为都是很规整的田块。”

周宁宁看着稻田，不禁生出向往。

卢浩棋得意道：“现代农场不再是单一种植，有实验证明，合适的几种作物混合种在一起，还能提升产量。还有很多地方用彩稻在地里种植，绘成稻田画。”

他往西边一指，“你看，那边还有个小池塘。”

“喜欢这里吗？”

卢浩棋问道。

周宁宁“嗯”了一声。

“以后我们老了，住在这里怎么样？”

卢浩棋神往地问道。

周宁宁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是地主呢？还是小农经济？”

“那要看你的意思，你是想当地主婆呢？还是老实人的媳妇？”

卢浩棋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