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过来接应,看见的不是成神的清露,而是被徐不桃扣押的宁淇和洛明曦,还有被徐桦抱在怀中奄奄一息的夏萤萤。所有受伤的仙尊被抬回殿中修养,除了无虽隙的仙君,其余知道消息的别家宗门的仙尊也纷纷伸出援手,足足一月,才得以下床行走,活动不受影响,但夏萤萤......她的仙骨自最后一道天雷后一直没有回到身体里,徐桦便跟着徐不桃将她放在颐养屋,日日受药草熏泡洗涤。等到长仙恢复过来查看,也只能判断出她的仙骨受损,却没发现被邪修污染腐坏的痕迹。没办法医治,就立即要徐不桃押宁淇和洛明曦两人过来审问当时的情况。他们皆在颐养屋,当着未醒来的夏萤萤和所有仙尊的面,长仙严厉质问:“你们二人谁才是邪修细作?”
不出意料,是宁淇接下了话:“我,那日是我为了阻止清露成神,假装晕倒,待所有仙尊失去意识后出手捣乱,毁了她的成神之路。”
长仙神色难看几分,其他听见的老仙也都窃窃私语,多是咋舌,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与清露同龄的鸿日仙尊竟是邪修细作,与她共事百年竟不念旧情,害她到这种地步。在宁淇旁边的洛明曦斜看着他,明明真相不是如此,他却要自编这么一出,要当时徐桦和徐不桃看到的情况全都合理起来,同夏萤萤说的一样,宁淇真是太会逞强。洛明曦不明白了,他是为何呢?要是当时他独自收了邪修的气息,那没来得及收回法术的洛明曦就会彻底暴露身份,下场会如何宁淇是知道的,为什么要保护他?宁淇把自己惹得一身脏,他甚至没坦白自己是正道与邪修混血的身份,没打算用一半的正道血脉博得同情,难不成他是真不想活了?长仙继续问道:“清露仙尊的仙骨可是你的手笔?”
他依旧承下罪责,“是,她的仙骨损了,应是再无可能修炼,再无可能成神了吧......”宁淇笑的苦涩,本意是心疼夏萤萤,但在老仙们看来,是阴谋得逞后的得意。可是这一切,皆是与他无关啊,偏偏只有洛明曦知道,偏偏他不能说。长仙气急,一拍座椅扶手唤出一条带火刺的长鞭,他指着宁淇怒吼:“混账!无虽隙待你不薄吧,清露待你不薄吧,邪修果真都是没有感情的东西,竟下得如此毒手!”
长仙一扬鞭子,只是一瞬便划烂宁淇的外衣,受天雷后的身子还没彻底恢复,长仙这法器凶悍,又带着火星子和短刺,他挨过一下胸前就鲜血直流,撕裂和灼烧的痛蔓延全身,苦不堪言。却当长仙要打第二下,洛明曦要出手搭救,可被徐桦抢了先!他飞升成功后灵力增强不少,挡下这一鞭游刃有余,他撇开长仙的鞭子,横在宁淇身前道:“长仙大人,比起惩处他,我更想知道,师尊何日能醒,还有的救吗?”
徐桦偷偷看一眼趴在地上颤抖的宁淇,尽管能确认他就是邪修,可他曾经帮过自己不少,与师尊师兄关系也好,实在看不得他落得如此下场。若是师尊醒着,也定会求情,要长仙饶他一命。徐桦还记得刚上无虽隙的时候,他问师尊什么是正道。她说:“做世人认为正确的事,做修道人认为正确的事,还有......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徐桦又疑惑了,为邪修求情辩解,这是正确的吗?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呢?他越来越不懂,越来越想要师尊解惑,他想再看见师尊与他说话,对他笑。长仙不能给徐桦答案,他收了鞭子,要仙兵将宁淇先押回禁房。“天禄君,余不能肯定清露仙尊能不能活下来,她现在的状态处于离魂离魄,简单来说,现在的她只是一具空壳子肉体,与死尸......无异。”
听到这解释的洛明曦最是崩溃,他一仰头泪水便洒了一地,被关押一月之久,再见师尊,却告诉他斯人不在,他如何接受的了?“不是真的!师尊只是乏累,她与你们一样需要修养整顿,还没到时间而已,只是还不够而已......”他朝着夏萤萤的身体大跨两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伸长了手指要去与师尊相拥相抱。禁房一月他无时无刻不念着师尊,日日吵着要见她,如今见到,怎会只剩一具空壳子?“晨阳君你冷静些!”
仙兵们拉住他,没让他碰到夏萤萤,可洛明曦死犟,要不是徐不桃帮忙,五个人还真按不住。场面有些混乱,长仙尽力维持局面,还抽出嘴来问在座的诸位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能救一救夏萤萤,答案只有叹气加摇头。“若是没有法子能救的了清露仙尊,便只能将她封存到漓泉底,安葬了......”这个决定几乎是在宣告所有人夏萤萤的死讯,洛明曦更是急的要上去抢她的身体,既然正道没法子,便去求牛铁柱带她回东芜太墟,仙骨坏了便不要仙骨了,师尊不是已经是邪修了嘛,那便彻底舍去正道吧,起码能活......“慢着。”
吵闹之中,一声嘹亮尖细的女声显得尤为突兀,众人看去,是一位身披神色长斗篷的仙尊,待她露出真面目,原来是千足窟的落秋。她上前几步来到长仙和洛明曦前面,拱手行礼道:“长仙大人,千足窟还有法子能救清露仙尊,不知您可愿一试?”
众老仙相视一眼,他们还在细细斟酌,洛明曦果断挣脱仙兵的束缚冲到落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