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小鱼，我们去拣点树枝玩吧，拿回去烧火火，你脸都冻红红了。”

勾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的曾小龙，用手摸了下叶小鱼的小脸说道。

二岁半的叶小鱼长的很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总穿着一件打着层层叠叠补丁的破衣衫，光着的小脚丫上，沾有些泥土。乌黑的头有点脏，却被红绳子扎成了一对整齐的小六角。

曾小龙则穿的比叶小鱼要好一点，比她多一件衣服，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露出大脚指的旧草鞋。

叶小鱼还在仰望着天，曾小龙却不经意的低头看着了她的脚。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叶小鱼满是冻疮伤痕的小脚丫，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破旧草鞋，小手忽然在衣服上抓了抓，弯下了身子开始脱自己的草鞋。

“小鱼！我把鞋子给你穿吧。妈妈说过，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用穿鞋的！”

说着说着，曾小龙就把脱下的破草鞋，套在了小鱼的脚上。看着小鱼穿着草鞋的小脚，曾小龙的小脸豁地笑了起来。

“谢谢小龙哥哥，真暖和，原来穿鞋是这么好的！那，我们去拣树枝玩吧！”

叶小鱼看了看自己的脚丫，感觉温暖了许多，她开心的拉起曾小龙的小手，两个小人就这样天真的笑着，慢慢的消失在了村头。

..........

“小花妹子，你家的小鱼太精怪了，这才二岁半就知道这么多事，村口的老胡是村里唯一认字的先生，都说你家小鱼聪明过人，不仅过目不忘，识字又快，还鬼机灵的把他家的书，也给骗回家里去读！

你瞧瞧我家的小龙，到现在连二十个字都认不全！真是羡慕你呀！妹子！”

曾阿牛的妻子青叶，一边干活一边感慨的对小红说道。

“别笑我了青姐姐，这还不是多亏了你！你也看见了，我们家这么穷，那能让孩子认识几个字，如果不是姐姐你读过点书，能和那胡先生套套交情，怎么也轮不到我家的小鱼呀！

再说了，女孩子能有啥本事，能生活下去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小花一边织着手里的渔网一边笑答着。

“唉！别提了。过去我虽也读过书，但自从父母双亡后，家道中落，差点就死在了路边，幸亏是阿牛好心救我回来，才能活到今日。

现在，我只希望能多多教导小龙，让他以后少吃点苦罢了！小花你也别太操心了，看看小鱼这孩子多乖巧惹人怜爱。

我看，我以后我多做些灯笼去卖，攒些钱，等她大了就把她嫁给我们家小龙好了，一定不会让她饿着。”

青叶感叹之余，竟干脆的为曾小龙提亲了，如此的乱世王朝，生存是唯一的目的，有口饭吃，就是福分。

“真是多谢柳姐姐的好意！唉……虽然清苦，但这样的日子要是能过到头，也行呀……”小花充满感激的看了青叶一眼，如今的女子，多为负累，想要生存下去，真的很难。

“希望如此吧……”柳叶听着小红的话，若有所思的望着村口，不再言语。

.........

时光流转，又是六年

曾阿牛家。

“爹，不公平，为什么我打不过小鱼，你是不是偷偷教了小鱼什么功夫，为什么我打不过她，我堂堂的男子汉！打不过小鱼很丢脸很丢脸！”

曾小龙一脸的污渍泥巴，气鼓鼓地看着武阿牛。

“小龙，爹会的功夫就那麽多，都被你和小鱼丫头学去了，爹知道，你很勤奋，很努力！但....或许小鱼丫头真的与常人不一样吧。”

我也没偷偷叫她，只是那丫头学什么都快，没办法呀！”

阿牛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十分疼爱小鱼，自从知道他娘想让他娶小鱼之后，更加的喜欢小鱼。

可是小鱼学什么都比他快，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小鱼，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开始练习，却怎么都打不过小鱼。两本书被他读烂了还背不完全，可是人家小鱼看了二遍就会背了。

都是同个时间出生的孩子，差距却那么大？

儿子每天辛苦努力的样子，自己看了都心疼。

“唉，小龙，你还小，女娃长大力气就不如男娃了，一定能赢的。”

阿牛摸了摸小龙的头安慰的说道。

“真的吗！那我再去练力气！”

曾小龙兴奋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

“小龙哥，快来快来，我现个地方好多贝壳，我们潜下水去寻，要是寻到颗珍珠，做一串贝壳珍珠项链该多美啊！快来嘛！”

小鱼看起来十分开心，努力的朝这曾小龙招手！

“来了！等我啊！小鱼，别跑快了！摔跤的！……别跑啊！”

曾小龙一边高喊，一边快的追逐着叶小鱼，两个身影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到了海边。

“小鱼你可要小心啊！”

曾小龙看着澎湃的海浪，嘱咐着。

“知道了，快快。”

小鱼看起来很焦急，脱下草鞋就跳进了水里，曾小龙也没耽误，跟着一头扎进了水里。

日落晚霞，残阳如血，今夜的天空红的有些诡异。

捞完贝壳的两个孩子回到了村头，村口，飘散出呛人的黑烟。

挣扎，撕喊，马蹄声不绝于耳。

叶小鱼手中的贝壳散落一地，与曾小龙两个人呆呆的站立在村口，整个村子沉浸在杀戮之中.不远处还躺着那胡先生的尸体，他的手中抓着一本书。

叶小鱼忽然抓起手边的一根木棍就冲进了村里，曾小龙立马跟了上去，二人眼前血红一片，什么都分不清楚。

“小鱼——”

一声惨叫从小花的口中传出，小花眼见孩子一边哭泣一边拿着木棍冲向自己，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将小鱼护在了身后，“小鱼，快走，快跟柳姨走，从后山那里走，快走！”

“不，娘，我不走，要走一起走，爹呢？爹在那里，我们一起走啊！”

小鱼哭喊着叫道，眼泪哗哗往下流。

“小龙，快把小鱼拉走，跟着你娘从那边走，快点，再晚你们的爹就护不住了，花姨把小鱼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小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