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外院弟子守在大门外翘首以盼，见到四人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打听。

“里面什么情况？”

“馆主带来的那小子是不是新收的弟子？”

“快说~”

原本垂头丧气，一副备受打击的三人，立马精神振奋如当事人般，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

苏牧则心不在焉的挤出人群，走到角落一旁。

差距太大了！

毕竟，那陈云貌似与他同龄，已是拔筋壮骨境武者，而且短短不到一年便有如此修为。

若非两世为人，心态当场就崩了。

但落在他人眼中，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是倍受打击。

不少外院弟子听完那三人讲述，有意无意的看向苏牧时，神色间多有轻视和嘲弄。

却不想，他们自己也完全好不到哪儿去。

谁让苏牧在外院是最特殊的呢？

拳法招式练的堪比内院真传，天赋资质却被几位教习评定根骨下等，还每每被拿出来说教。

众人请教拳法时，表面上维持尊敬，实则颇有几分优越俯视，暗里骂做废物。

王铁柱几人知道事情始末，更是毫不掩饰恶意。

“嘿，这小子傻了吧？”

“哈哈，招式练再好，不能通力生气，就是个废物！”

“要我是他，早就卷铺盖走人了，绝对不会死皮赖脸待在武馆！”

但谁又能想到，此时他正双手握拳，竭力压制着心潮澎湃，空洞眼神深处，倒映着内院里发生的一幕幕。

这正是纸人阿大与苏牧的视野共享。

原本，苏牧只想窥探内院真传弟子的修炼秘诀，没想到今天正巧碰上何铁生归来。

不仅当场收徒，考教弟子的同时，并将开山拳法诸多要略一一讲述。

这正是苏牧最欠缺的！

若非需要集中注意力记下，早就趁着药力赶紧练拳了。

开山拳法秘传打法！

气劲运转，磨砺皮肉筋骨。

内呼吸法洗炼血髓，蕴养脏腑！

如此种种，竟是将除了特殊药方和秘传绝招之外的所有关窍，全都在众弟子前演示了一遍。

苏牧全神贯注，贪婪的吸收着一切。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揉着胀痛的眉心踉跄起身，小半年来第一次早早离开武馆。

“废物，再等一月，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王铁柱阴狠的盯着苏牧背影。

几个跟班在旁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似乎已经看到，将苏牧踩在脚底下的一幕。

……

出了拳馆，苏牧一刻不停返回租住的家中，翻出纸笔，快速记录起来。

前身父亲虽然是个木匠，可母亲苏吴氏却勉强算是书香门第，其父也就是苏牧外公，乃是一个落魄秀才。

自然而然，前身能读书识字，全赖苏母之功。

唰唰唰！

笔走龙蛇，墨迹渲染，短短片刻，已书就千言。

上面完整记载了开山拳法打法秘诀，更有拔筋壮骨后的内呼吸法。

除了没有绝招和配套药方，这就是一份完整传承。

啪！

苏牧掷笔于案，迫不及待捧起草纸，仔细翻阅数遍，确定没有遗漏，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旋即快步走到院外，趁着养身汤的药力未散，摆开拳架，一招一式演练开山拳法。

不同以往的行云流水，时而手臂乱颤，亦或脚底打滑，一副初学者的样子。

仅仅盏茶功夫，苏牧已是大汗淋漓，面色胀红如充血，额头青筋暴起。

“不能停！”

但苏牧咬牙死撑，强忍抽筋般的剧痛，按照今日所得，继续演练拳法，直至眼前发黑，几近昏厥之际。

啪！

一声脆响，如空气爆鸣。

只见苏牧双目紧闭，仿若本能般施展出的拳法招式，几近往常般行云流水，拳峰过处更有啪啪连续脆响。

在这炎热夏夜，其周身更是涌现淡淡白色蒸汽，热浪滚滚。

这分明是初入武道的通力生气之境。

不，确切的说，是气力澎湃，磨砺皮肉，即将突破的征兆。

但就在此时，苏牧身形一个踉跄，噗通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的同时，原本因气血充盈而鼓胀的筋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短短几息，竟比之前瘦弱的身躯，更显干瘦几分。

“嗬嗬~要~要死了吗？”

苏牧昏昏沉沉，只觉眼前越来越暗，仿佛失重般，身体越来越沉。

嗡！

就在此时，脑海深处，那颗不知名的种子蓦然大放光华，隐约好似一棵张牙舞爪的大树。

其中一根枝杈上，一团淡淡的翠金色光泽闪烁不定，依稀可见里面是一张丑陋大脸，竟与纸人阿大一模一样。

“嗬嗬~呼！”

渐渐地，苏牧抽搐渐止，如破风箱般粗喘几口气，勉强翻了个身，颤颤巍巍抬起右手对着满天星辰比划了下中指，嘴角咧出一抹近乎癫狂的弧度。

“嘿嘿嘿，贼老天，想玩死我，做梦去吧！”

原来，刚刚按照开山拳法秘传打法修炼，苏牧不仅成功通力生气，更因拳法精深更进一步。

只不过，错估了身体条件，本能压榨自身气血，结果便是差点此丧命。

简单来说，就是底蕴不足！

事实上，武功秘传打法，至少要皮肉如鼓境武者才能修炼。

但苏牧等不及了。

恶亲窥视，帮派环伺，同门欺压，近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硬着头皮，依仗精深拳法搏一搏。

好在赌赢了！

危急关头，天赋纸灵化生，竟然分摊了气血急剧消耗的损害。

虽然因为离着远的缘故，并不算多，可到底让苏牧缓了口气，没有因此丧命。

不仅突破通力生气，而且阴差阳错发现了纸灵化生的另一用途。

最重要的是，苏牧预感只要养好身体，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突破皮肉如鼓。

这是拳法境界高深的好处，能够加快吸收药力，增生气血。

苏牧下意识心头微动，一片光幕浮现眼前。

【宿主：苏牧】

【境界：皮肉如鼓·伪】

【武功：开山拳法（小成）】

【天赋：纸灵化生】

看着眼前光幕上境界和武功的变化，苏牧更是确信。

显而易见，其修为正介乎于通力生气和皮肉如鼓之间，就差补足身体气血，便可真正踏足武道炼体第二境。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这就是去伪存真！”

又休息片刻，苏牧强忍晕眩不适，翻出之前养身体剩下的补气汤药。

一边死命啃着肉干，一边煎药。

若再不补充营养，他真怕熬不过今晚，直接昏死过去。

吃饱喝足后，回屋倒头就睡，昏昏沉沉中，直至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