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尽管两天前就已经接到了盟局武装部的通知,当一个连的解放军来到塔布尼的时候,谢长安依然感到有些突然,这么快就来了,幸亏昨天就已经把新砖房里的火炕烧上了,不然这一百多号人还真就得在凉炕上对付一宿了。接到孟局武装部的通知后,谢长安和江立秋一商量,正好刚刚盖好的两栋砖房还空着,虽说已经分配给了职工,大家还都没有搬进去住,正好可以作为临时营房,职工们晚住一个月的新房就是了。
洪振国听说来了解放军那天,出乎意料的没去地里指挥夏管,他看到解放军战士们,就像见了自己当初的战友们一样的兴奋,他亲自指挥场办的同志帮助解放军同志在新砖房安顿下来,领着带队的团副参谋长王金河在场部居民区转了一大圈。这里是深水井,这里是公共厕所,这里是专门为解放军同志准备的物资储存仓库,他还特意换上了干净的军装,英姿飒爽的迈开大步和王副参谋长一路谈笑风生,最后,他的眼光停留在部队营房门前摆放的十几门火箭筒前,口中啧啧不休的感慨道: “好家伙,一个连就就配装了十几个火箭筒,这要是在朝鲜战场上,得干趴下美国鬼子多少辆坦克啊!”王金河比洪振国年龄要小几岁,虽说已经是正营职干部了,听说洪振国1955年转业时就已经是副营级干部了,对洪振国也十分的尊重,每次洪振国提问题时他都立正敬礼,军姿规范的回答: “报告首长......” 洪振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劝王副参谋长不要太正式了,咱军队和老百姓本是一家人,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没有必要如此生分客气,王金河才放松下来,两手端起一支火箭筒递给洪振国: “试试,还称手不?”
洪振国把火箭筒扛在肩上,熟练的做了一连串的测距,瞄准,装弹,开保险,扣扳机动作,完成了一整套标准的射击演示,让王金河不禁竖起大拇指,口中不住夸奖道: “标准,熟练,不愧是经过实战的老兵,身架稳,技术动作一气呵成,目前,咱部队里像你这样的成手可不多了” 洪振国听了王金河的夸赞,不禁心花怒放,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解放军战士们很快就清扫了所有街道和住宅小院,几乎每家的水缸里都溢满了从机井里挑来的清水。职工们也不落后,场部的高音喇叭里播放着“军队和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咱们是一家人呐,呼儿嗨,咱们是一家人”的歌曲,职工们自发的从家里拿来了自家缝制的窗帘和门帘,牧业连队的职工看到解放军住的房子里的火炕上有些潮湿,把自家冬天铺在火炕上的毛毡和兽皮都捐献者出来,铺在人民子弟兵的火炕上。 最为兴奋的是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围在解放军战士身边,偶尔分得几块糖果、饼干之类的小食品,孩子们都高兴的不得了。孩子们更喜欢听战士们讲故事,站在远处观看战士们进行军事训练,运气好时还可以带上兵哥哥的军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下。 部队每天都要到到场部后山附近日军留下的战壕里进行实弹训练,在征得了王金河的同意后,洪振国每天背着10公斤的负重和战士们一起进行5公里越野行军,和战士们一起趴在战壕里进行实弹射击,过足了枪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枪林弹雨的战场,心里无比的畅快,早已经把地里庄稼的夏管工作抛到九霄云外了。 自庄稼长过膝盖高以来,穆兰和郝金舟整天坚守在地里,看着地里的的庄稼没有人安排进行及时的管理,对地里出现的状况十分担忧,他们找过洪振国多次,都被洪振国一句庄稼好着呢,你们没必要杞人忧天给撵了回来,实在没有办法,穆兰只好拉上郝金舟找谢长安告状,谢长安也觉得洪振国最近有些不务正业,劝过他几回也没有什么效果,这使得谢长安也拿他没有办法。 “地里的草长得快要比麦苗高了,也不抓紧安排灭草,最近连阴天比较多,已经发现麦地里出现了赤霉病,眼看着就要进入扬花灌浆期,再不抓紧防病,到了成熟期就会造成大灾,小麦非得绝产不可!”
听郝金舟这么一说,谢长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又打心里不想搅了洪振国的军训兴致,自我宽慰着说: “再让他玩几天吧,等那股子兴致过了,老洪自然会收心的” 郝金舟急得吼了起来: “我的大书记啊,不能等了,赤霉病扬花期侵入,灌浆期扩散,到了成熟期就成灾了,现在马上进入扬花期了,在此之前的一周是消灭病害的最佳窗口期,农时不等人,过了这一周,黄瓜菜都凉了,到那时我们只能是看着秋天颗粒无收了!”
虽然郝金舟有些激动,但作为科班出身的农艺师,他说出的话专业性较强,条理也很清楚,谢长安马上意识到农事不等人,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对郝金舟和穆兰说: “你们先到技术科,让大家准备好灭害方案,备好农药和喷洒机械,并通知各连队做好连夜作业的准备,今天下午,我保证洪场长会亲自到地里指挥灭草杀虫” 穆兰和郝金舟将信将疑的走了。 洪振国虽说在农机方面是个内行,在农艺方面却是个外行,外行人听不懂内行人的劝告不可怕,可怕的是外行人还放不下身架儿过于自以为是。谢长安知道洪振国虽说最近有点不务正业,但只要把利害关系说清楚,相信他还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人。果然,当洪振国和王金河背着挎包跑完五公里越野回到场部居民区的时候,谢长安把他们拦截在路边,他先把王金河拦下来,说明了利害关系,请王金河帮忙把洪振国劝回生产一线去,王金河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走到洪振国身边说道: “洪场长,有件事情我得和你商量,部队首长今早给我捎话,说是我们违反了部队训练纪律,让老百姓参与实弹训练,要处分我,请你帮我个忙,别再和我们一起训练了” 洪振国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谢长安走过来一把拽下来他身上的挎包,扔在地上,拉着他走到早已等在一旁的吉普车旁,和王金河一起把洪振国推进车里,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驾驶着吉普车直接奔向麦地方向。 就这样被排除在部队训练队伍之外,洪振国显然心有不甘,坐在车里,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老谢,准是你捣的鬼” 谢长安气哼哼的说: “老洪,都多大岁数了,还干这种马捉老鼠,铁匠卖大饼的不着调的事儿,你看看地里都荒成啥样子了,自己是干啥的心里没个数吗?”
洪振国看到谢长安这回是真的发火了,闷头坐在车子后面,再也不敢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