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就很油腻，不能让他的情绪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吴导又说：“雪蔚啊，怎么好端端的换了个经纪人呢？让他现在跟上我们聊的进度可不容易啊。”

周雪蔚显然有些紧张了，虽然她已经和楚翔排练了很多次，但真正回答时还是有些声音颤抖：“这、这是公司临时的安排，陈哥身体突然出了点状况，也实在没有办法，您看我这个角色的事情，您和投资人商量的怎么样了？”

这是周雪蔚和楚翔一起商量出来的话术对策。先甩锅给公司，再用疾病这种不可抗力解释一下更换经纪人的原因，最后迅速转移话题，询问导演对选角的态度。而且他们并没有说谎。周雪蔚上一任的经纪人正是陈彤，他昨天一口气喝小一斤的白酒，现在估计还在医院吊着呢，可不就是身体出状况了。“哎呀，我的态度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现在就是投资人这边，始终说他有更合适的人选，这个角色才迟迟定不下来。”

吴导还是慢条斯理地说话。说着说着，也不知有意无意，吴导的手就伸了过来，握着了周雪蔚的手。周雪蔚轻轻挣了一下，但吴导握得很紧，一时间没有挣开。她一边悄悄用力，一边笑着应付道：“那还得请您多费心，好好跟投资人说一下，这毕竟还是咱们的作品对吧。”

眼看周雪蔚就要把手抽出来了，吴导突然又向前握了一寸，手抓得更紧了。“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情况有一点点复杂……”吴导说话时，上个字都要隔上半秒才能连上下一个字，楚翔听他说话就像拉肚子一样，实在是难受，就出言打断道：“您说的那个投资人，什么时候过来？”

吴导眼睛看向一边，好像是突然被咖啡厅柜台上的一个杯子吸引了，语气依旧慢得离谱。“他们有钱人嘛，都比较随性，该来的时候自然就——。”

他还没说完，突然就愣住了。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握住周雪蔚的手突然有一股异常的触感传来。周雪蔚的手好像突然小了一号，迅雷不及掩耳地从他的手中抽走了。周雪蔚转而就把手放到了吴导碰不到地方，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江湖道：缩骨术。楚翔瞧得真切，周雪蔚没掐诀也没念咒，只是动了动手掌，一股灵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完成了术法。可谓是法随心动，收放自如。不愧是他想拉入伙的团队成员，楚翔心想。吴导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他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冷冷的笑意：“你这样，我可就不好帮你说话了。”

周雪蔚虽然不想被吴导揩油，可也没想好他若是因此不高兴了该如何应对。她想再转移话题，和吴导讨论两句剧情，吴导却不接茬了，只说等投资人到了再细聊。但咖啡厅外迟迟也没有于沐淳的身影，三个人就尬在了这里。“哎，看样子投资人今天是有些忙啊，要不然我们下次再约吧。”

吴导慢悠悠地说，站起来就要走。“等一下！”

楚翔突然发现了一个华点，出口打断了吴导。吴导转头看他：“小伙子，在经纪人这一行，要老是像你刚才那样大呼小叫的，可是混不长的。”

楚翔耸耸肩，他本来也没打算长期干下去。他回头问周雪蔚道：“在今天之前，你见过投资人吗？”

周雪蔚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之前都是吴导在一直负责我们之间的沟通。”

楚翔敲敲桌子：“投资人不满意你来演这个角色，也都是他说的？”

吴导冷哼一声：“我还能骗你们两个年轻人不成？”

“骗不骗的，我们证实一下不就知道了。”

楚翔庆幸于沐淳张扬的性格，没有把他的名字隐藏在一个xx影业之后，而是直接写了出来。他在斗宝大会上，许诺有时间会亲自拜访于家，治疗于老爷子的眼睛，那时候就留下了于沐淳的私人号码。楚翔拨了过去，盲音刚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我靠，哥哥，咱们这算心有灵犀啊，差一秒我就打给你了！你忙得怎么样了，我爷爷天天念叨着你呢！”

楚翔不动声色：“你在干吗？忙吗？”

电话那边的于沐淳答道：“我这两天正好在z市，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

“我这儿正捏脚呢，刚跟赵星桦那孙子通了个电话，知道你回来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带你回趟家，你也别吊着我们家老爷子了，咱择日不如撞日，成不成的你赶紧给他去看看。”

捏脚？那忙个屁！周雪蔚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楚翔这是打给了谁。吴导却忽然开口道：“雪蔚，如果贵司的新经纪人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得不考虑投资人那边的人选了。”

他语速加快地说完，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吴导！”

周雪蔚惊慌失措，这让吴导走掉，片约就算是黄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承担的损失。楚翔却笑着说道：“让他走，他如果真是这片的导演，一会可能就会收到投资人撤资的消息了。”

吴导回过头，眼神阴郁得可怕，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翔不理他，开了免提朝电话里问道：“兄弟，今天有没有一个姓吴的导演约你来咖啡厅聊一个电影？”

电话那头的于沐淳愣了一下：“电影？什么电影？哦！对了，我还在z市你媳妇那投了一个电影，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楚翔捂脸，于沐淳这个脑子真真可以称得上是亲痛仇快。“我都把这事忘了快半个月了，啥时候叫我去咖啡厅了？”

“那你现在方不方便来一趟？”

“不方便啊，我这刚捏上脚！”

……于沐淳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开朗或是话痨，他的脑回路在根本上就异于常人。明明是于家有求于楚翔，在斗宝大会，楚翔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但他还是会因为捏脚这种事情，拒绝楚翔让他帮忙站台的请求。“不是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这捏脚有多舒服，等你有时间了我一定得请你来捏一回！”

“不必了，挂了吧，以后让你们家老爷子漂流瓶联系我……”楚翔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