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看向母妃的目光中,没有了孺慕。“母妃为何要如那贱妇所愿,放她离去?”
贵妃气急反笑,冷冷骂道:“阮家那个贱人都与皇后的外侄走得如此之近,行朝,端王妃不能是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心尖仿若被刺,谢行朝喉间腥甜,无言以对。原来阮笙竟连在母妃面前,都那般不给他这个夫君颜面,胆敢与许应私相授受么?他原以为……那个女子口中所说对他的恋慕,好歹有一分是真……大错特错!他目光空空望着母妃,半晌,终是止不住一阵上涌的痛意。一抹刺眼血色融入锦被,耳边是贵妃唤谴御医的尖叫声,谢行朝沉沉闭上了双眼。重伤初醒便如此动荡,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糟蹋。更何况谢行朝还昏厥了两年整整。谢行朝在次日清晨醒来。身边是彻夜未归宫的母妃,贵妃眼中的心疼在谢行朝脑海中恍如隔世。整整两月有余,他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和他纠葛多年的名姓。明日便是中秋,宫中赐下不少东西,端王府中下人还来不及收整,满满当当地堆在庭院中央。“王爷。”
烈阳一如既往,站在书房中,低声问到:“宫中送了一支簪子,楚二小姐今日瞧见了,似乎……有些喜爱。”
谢行朝正在临摹草书大家的名作。闻言墨毫未停,毫不在意地应到:“她想要,就让她拿去。”
烈阳默声半晌,到底说出了另一个消息:“圣上今日提拔了王将军,遣其前往北疆镇关。”
笔杆移动的速度稍有减缓。比较阮将军,王将军多年以来打的胜仗屈指可数,按理来说,圣上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后者。“阮修远呢?”
烈阳低了低头,有些缓慢的开口:“朝间亦有人如此询问,圣上答……”“阮将军已于今年五月向圣上辞官。”
“东街的阮将军府前几日已经摘了牌匾,易了主子。”
笔杆一顿,墨色阻塞在一撇间,如何都顺不下去。“今年五月?”竹笔被人摔落在案,墨迹四撒。男子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原来那个时候,那个贱人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他从长达两年的昏厥中苏醒是在年初,而今年五月,阮笙失去他和她的孩子。看来一切都是预谋已久。沉下心来临摹的字被谢行朝揉做一团。“呵。”
谢行朝嘲讽着自己当时对阮笙的温情,也终于放下了最后的不舍。“吩咐下去,把她待过的院子拆掉。”
面露厌恶,谢行朝冷言说到:“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愿看见任何与她相关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