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然到家时李瑶已醒来多时。

“远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怎么弄得脏兮兮的？”

“和李叶打闹弄到的，没关系的”，宁远然不想母亲担心，便岔开话题道，“我找李叔叔家换了一些干柴，这样晚上就不怕冷了”，

李瑶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孩子，欣慰地笑了起来，“等到天气好点，你多砍些柴送给你李叔，毕竟干柴可比生柴贵重”，

“嗯，我知道的，娘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先休息，我去做饭去了”，

宁远然来到外面的厨房，哆嗦着双手点起灶台，厨房没有门，刺骨的寒风无情拍打在稚嫩的脸庞，宁远然下意识裹紧了衣服，手上不停地忙着今天的晚饭。

......

饭后宁远然躺在李瑶的怀里讲述书上记录的各种新鲜事，李瑶安静地听着，满脸幸福，有了柴火的加持，房间里温暖了不少，宁远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瑶看着宁远然冻伤的小手心里如万箭攒心般疼痛，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哽咽着自言自语道：“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第二天宁远然从梦中惊醒，准确来说是被冷醒的，来不及穿衣服，便快速跑向厨房抱了一捆干柴回来，

把火炉烧起来之后才去穿衣服，寥寥青烟在寒冷的冬天格外醒目，远处看去只有宁远然一家的烟囱升起了青烟。

宁远然坐在火炉旁，手里翻看着书籍，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宁远然急忙起身扶起脸色难看的母亲，随即倒了一杯开水递到李瑶面前，

“娘，喝点开水吧，这样会好受点”，待到李瑶安稳下来，宁远然便起身前去做饭，

“嘭”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随着而来的是一片叫骂声，

“宁远然，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年久失修的大门被这一脚彻底踢退休了，门外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三人，

听着屋外的叫骂声，李瑶强忍不适走下床榻，“远然，你是不是闯祸了？”

宁远然摇头否决，李瑶也相信自己孩子的为人，随即在宁远然的搀扶下走出了卧室，

大门处的三人东张西望，见到宁远然和李瑶便怒气汹汹地指着宁远然道：“你家孩子打伤了我家张蛋我二麻子家的儿子，你说怎么办吧”，

李瑶一听，急忙拉着宁远然问道：“你张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此时李瑶脸色更加惨白，

宁远然一脸愤怒地对说话的男子道：“张蛋明明是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们的事，王二牛是他欺人，动手在先，怎么成了我们的错了？”

“和他废什么话，当家的，直接动手”

“就是，和一个小杂碎有什么好讲的”

身后两名妇女一人正是张蛋的娘，一人是王二牛的娘亲，说话的大汉这正是张蛋他爹张秦，

李瑶被王胖子他娘的一句话气得不行，断断续续说道：“林......林姐，你，,,,,,你怎么能骂人呢”，

李瑶被气得双手发抖，宁远然急忙搀扶母亲坐下，

见状林姓妇女仍然不肯罢休，继续嘲讽道，“哟，该不会是要死了吧，那你可别现在死，脏了我们的眼”，

张蛋的母亲，周姓女子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就是，真死在我面前，隔壁的小情郎不得找我麻烦啊，我可是个弱女子，可惹不起哦”，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瑶被三人气的大口喘着粗气，想说话却说不上来，宁远然一边帮李瑶拍着后背一边说道：

“我爹以前没少帮你们忙吧，帮你们写字帖的时候有收过你们一分钱吗？你们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脏东西”，

宁远然的父亲是个私塾里的一名先生，以前没少帮村子里的人写春联，只要是有人找他帮忙，都有求必应。

三人一听这话，立马急眼了。周姓妇女双手叉腰，仰起头道：“你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爹，现在又害得你娘重病在身，换做是老娘早就一死了之了，活在世上祸害人”，

“本来就是，自从生了你啊，你爹你娘可没少受罪”，

“咳咳”

李瑶被众人气得咳嗽不止，当场咳出一大口鲜血，

“娘，你别生气，你先回屋，我去喊李叔过来帮忙”，说罢便打算扶李瑶进屋，

“怎么，还想找野汉子帮忙啊，你看老娘怕不怕你们！”

张秦见宁远然要扶李瑶起身，上前一巴掌拍在宁远然后脑勺，“没用的玩意儿，就知道叫人，有本事和老子打一架啊”，

看着宁远然被打，李瑶急忙护住宁远然的脑袋，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们老是和孩子过意不去干嘛”，

周姓妇女指着宁远然骂道：“这小杂碎把我家二牛打得鼻青脸肿的，他就该死！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儿，还敢和我家二牛动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

宁远然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抄起地上的柴火朝着张秦抡去，在场众人无一人看清宁远然何时出的手，待到发现时木头已经砸在张秦头上而来

“咔嚓”

拳头粗的柴火直接砸在张秦的脑袋上应声而断，

“幸好不是生柴，不然你就等死吧！”

张秦吃痛一声，摸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说道：“小杂种，你找死”，说着一手抓起宁远然狠狠砸向一旁，、

宁远然瘦小的身躯根本无法反抗丝毫，硬生生被扔到角落，

“好！打得好，好好教训一下这小杂种！”

李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倒在地一把抓住张秦的大腿，带着哭腔乞求道：“张大哥，求求你放过远然吧”，

张秦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李瑶道：“这种道德败坏的杂种留着何用，目无尊长，几年书白读了吗？今天我就替他死去的爹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宁远然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瞳孔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张秦，

张秦一看宁远然这么抗揍，刚想上前却被李瑶死死抓住大腿，“放开手，老子今天替你好好管管你儿子！”

一旁的两人不忘关心道：“大妹子，你听张秦的吧，你家这孩子真得好好管管了”，

“求求你们放过远然吧。我会赔偿你们的”，

看着地上哭着求情的李瑶，张秦一脚踢向其肚子，嘴上不忘咒骂道：“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啊！”

李瑶吃痛捂着肚子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李瑶瞳孔收缩，脸色铁青，属实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娘！”

见到母亲受伤，宁远然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一把抱起身体卷缩成一团的李瑶，

李瑶此时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身体的温度在慢慢降低，感受着李瑶渐渐变冷的身体，宁远然哭着哀求道：“求你们帮我喊一下药铺的杨掌柜，求你们了！”

张秦等人一看李瑶快不行了，急忙落荒而逃，

“当家的赶紧走，晦气”

听到动静的李叶父子赶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出门就看见落荒而逃的三人，顿感不妙的他赶紧加快脚步，一进屋就看见宁远然抱着李瑶在门口大哭，

“远然，这是咋了？”

见到来人宁远然急忙说道：“李叔，我娘快不行了，赶紧帮我送杨掌柜那里去”，

顾不得多想，李叶父亲背着李瑶就往镇上的医馆跑去，临走之际李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没事的远然，不哭，乖啊”。

两道身影快速奔跑在道路上，李叶父亲背着李瑶跑在最前面，宁远然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刚刚张秦摔伤了他的脚踝，现在每跑一步都扎心的痛，跑在最后的是李叶和他母亲李花。

“远然，等等婶婶，别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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