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种强烈的语气反问他,“十年了,母亲欠你的,我还给你了......阙御臣,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就请放过我......”他已经有了他心目中的女人,何必要纠缠她?这样纠结不清的感觉,难道就好受吗?阙御臣将脸撇在一旁,沉静了几秒,才冰冷道,“你想走?”
“是!”
夏楚末一脸坚决地望着他。“如果我不准呢?”
阙御臣的一起丝毫没有松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心死了,对于任何事,她都无所谓了。“我说过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止!如果你能达到协议里的要求,我可以提前放你走!”
阙御臣语气冷淡道。他的肺快被这该死的女人气炸了!协议的要求?他指的是帮他生一个孩子吗?失望的泪水划过脸颊,他在乎的始终只有这一个,因为这关系到他与姐姐的孩子的未来......“如果我不能怀孕,你还会这样坚持吗?”
夏楚末冷笑着望着他。恐怕没有丝毫价值吧!阙御臣怔在原地,冷颜沉默。计程车正好停在了夏楚末身旁。夏楚末最后凝视了他一样,不再有任何幻想,抛弃以往的犹豫不决,将行李放进车厢,身子欲钻入车厢之际,他拉住了她的手。“我会让你记住我说过的话!”
他淡淡启唇。手指传来的火热温度,曾是她梦寐以求的贴心感觉,但是此刻,却无法融化她已经冷却冻结的心。她欲抽手,眸光却不经意地瞥见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正与他左手上的,映映生辉,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耀眼光芒。夏楚末奋力挣开他的左手,平静地将自己的戒指摘下,随即递到他厚实的掌心,“这个还你!”
再见,阙御臣!她在心底道别。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她毅然钻入车厢......三日后。阙御臣端着一杯红酒,萧萧身影立于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向凌厉强势的眸子,此刻竟有些黯淡无光。摊开手心,望着戒指上颗颗罕有的南非细钻,不自觉撇了撇嘴角。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这几日,依照他一贯的作风,无论夏楚末躲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她揪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思绪逐渐沉淀,亦开始反思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第一眼见到她,她瞪着清澈的双瞳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那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如此澄亮漂亮的眸子所震慑......但是,他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决不允许自己犯错!所以,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拟定的路线去走,从来没有意外,直到她五年前离去......空虚与寂寥顿时涌上心头,他开始抓狂,开始发疯,不顾一切想要找到她,她却躲得够彻底......没有她的日子,对于许多事,他都漠然处之,甚至忘记了笑,然而,母亲的离世给他带来了绝无仅有的打击,胸中的怒火亦再次熊熊燃起。他问自己,就这样放过她吗?他承认他很残忍,利用了她对他的感情,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但是,她得到了世人的同情与慰问,她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吗?寒冷的冬日,他将母亲的骨灰撒向大海,凉风贯彻身躯,没有人体会到他内心的孤寂与落寞。终于,或许抱着愤恨,或许抱着某些未知的感觉,在懵懵懂懂的追寻中,他找到了她!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有种莫名的满足与幸福感,萦绕他的周身......然而,她身边出现的优秀男人,却教他不由自主地妒火中烧,尽管知道她与蓝斯在演戏,但是,忽然之间他意识到,在他冷漠、孤独与阴翳的时刻,她却过得如此惬意......她种种的作为无非是想摆脱他,他怒了,他开始深思苦苦找寻她的目的,究竟为了什么?仍旧只是报复吗?然而,事实却教他不愿接受,甚至不敢相信......他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在他的世界,尤其对她,决不允许!这些年,他被自己的情感所驱使,才会一步步偏离了现实......之后,他利用胁迫的手段,订立结婚协议,迫使她再次回到他身边。不可否认,契约不过是他报复她的手段,他觉得,惟有这样做,母亲这辈子的委屈才能够弥补!所以,结婚当天,父亲维护她的心疼模样,愈加让他难以接受,他发誓要她难堪!婚后渐渐相处,她的一颦一笑皆入他的眼底,他不觉产生某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感觉,所以,当她哭着喊着要结束这种痛苦的日子时,他破天荒答应了。那一个多月,即使逼迫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底却隐隐牵挂着她。知道她避孕,他硬生生被她激怒了,因为她不想要他的孩子!惩罚似的消失几日,她却辞退“御天”的职务,这愈加挑起他的怒火!忿忿回家,迎接他的却是她莫名的冷漠转变!直到陪伴亚韵回美国,她被林雅诗绑架,他才明白,原来她所有的转变,皆是因为她知道亚韵的存在!这个傻女人!是否一定要他亲口解释,她才能不去怀疑,不去猜忌呢?亚韵自小与他认识,大学时又同属一个校园,她活泼开朗,热情洋溢,在他学业与事业枯燥无味的时刻,她带给他欢乐与趣味,因此,他们很自然的走到一起。但是,某些感觉,在亚韵身上始终搜寻不到,他开始厌倦、烦躁,有时候,他甚至莫名其妙地将亚韵当作某人的替身......就在他准备向她提出分手之际,她却无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