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面对皇帝的愤怒,并无畏惧,还是淡然之色:“不是指责,而是想知道你到现在有没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从祁氏手里夺了天下。”
“混账东西!”
赵琨气极,指着他喝问:“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在为祁氏说话?他想到了这点,但太愤怒了,就没抓住这个困惑深思下去。恰在这时,邓福顺端着一杯茶水过来,想着让他喝喝茶、消消气,结果他抓来,就朝他砸了过去。赵征坐在轮椅上,行动是不便的。宁小茶看到了,下意识就上前挡住了。热茶泼在她的后背。不算滚烫,但也有些灼人。“小茶!”
赵征吓着了,忙伸手去擦她后背的水,感觉温度有些烫,又心疼,又愤怒:“你疯了!谁让你挡上来的?我给你说多次了,保护好你自己,不要逞强!”
宁小茶被他吼懵了:“他、他泼你啊,万一泼你脸上——”她是颜控,他的脸不能毁啊!赵征不知她是这个心思,以为她是心疼他,就很感动,当然,感动之余,就是自责:“罢了,我训你做什么,是我没保护好你。”
罪魁祸首赵琨也很自责,但他自责之余,怒气发到了邓福顺身上:“你这时候送什么茶?”
“奴才的错。皇上息怒。”
可怜邓福顺就这么为皇上背了锅。他跪下来,向皇帝请罪,向宁小茶道歉:“宁良媛,对不起,都是奴才的错。您别怪皇上,他绝对不想伤你的。”
宁小茶点点头,回头笑着:“没事。只是意外罢了。”
话音才落,人被赵征拽坐到他的腿上,就这么被他带着走了。没有人阻拦。赵琨目送两人离开,等他们没了影,才收回目光,瞥一眼还跪着邓福顺,让他起来了,同时叹息着:“唉,那孩子,怎么就挡上去了?我是万万不想伤她的。”
邓福顺小声说:“皇上,那茶水也没多热的。”
他这么说是想让皇上不要担心、不要自责,宁小茶受伤也没多严重。但赵琨听了,脸色一冷,觉得他在推卸自责:“你啊,念在你跟着朕这么些年,下不为例!”
邓福顺唯有叹气:“欸。奴才记着了。”
他觉得皇上、太子都小题大做了。可谁让他们是皇宫的主子呢?自然娇贵。赵琨想着宁小茶娇贵的身子,就吩咐了:“让人送瓶最好的烫伤膏过去。”
“是。”
邓福顺应下来,就匆匆出去安排人了。*宁小茶跟赵征还没回到东宫。他们出了雍恩殿后,弃了轮椅,坐上车辇,身后是不知何时垂落的夕阳,如血一般的鲜艳,让人心惊。不过,宁小茶还在为赵征在雍恩殿的发言而心惊:“殿下刚刚太冲动了!怎么能那么跟皇上说话?”
还是明目张胆地为祁氏说话。换个敏感多疑的皇帝,或者说,如果他不是皇帝明面上唯一的皇嗣,怕是早怀疑上他了。赵征因为她的受伤,很心疼,也没心情为自己辩解,就抱着她乖乖认错:“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激怒他。”
宁小茶见他认错,便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沾沾自喜了:“你瞧,我来对了,不然,天知道你还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那时他愤怒上了头,感觉分分钟能自爆身份!真是太危险了!所以四舍五入,她在场,算是救他一命呢!赵征听了她的话,还是不辩解,就紧紧抱着她,轻声应着:“嗯。幸好你在。”
也幸好那杯茶水不是滚烫的,没有烫伤她,不然,他怕是会直接冲上去掐死那老东西!宁小茶被他抱得很紧,呼吸很困难,加之是在外面,周边还有很多宫人、侍卫,就不好意思了:“行了,注意下形象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赵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得抱着她,心里才舒服些:“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宁小茶见他这样,忍不住发笑:“就一杯茶水罢了。殿下胆子这么小的?”
赵征摇头,解释着:“不是胆子小,而是烫伤会很痛。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如果你真的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宁小茶听着,来了点兴趣,好奇地问:“殿下怎么个不原谅法?”
赵征看着她,认真地说:“也挨一次沸水烫,跟你一起痛。”
宁小茶:“……”草!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