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茶心情不好,对他们唱的戏没兴趣:“皇上说身体不适,你们是听不到吗?你们说自己是忠臣,无视皇上的身体健康,就是你们的忠诚?”
这话暂时把他们堵住了。马车夫绕开大臣们,奔进了皇宫。到达乾正殿后,宁小茶就吩咐了:“去请璋先生过来。”
祁隐知道她的意图,虽然不想求助段玉璋,但也没说什么。段玉璋还在治疗自己的眼睛,可惜,那毒出自弟弟段玉卿之手,而段玉卿在毒术上,远远甩开了他。是以,他眼睛上蒙着白纱,由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白衣似雪,白纱蒙眼,白玉簪挽着乌黑的长发,飘扬在背后,更有仙气了。宁小茶走神地想到了某仙侠剧里男主蒙眼的样子,觉得他这样子还挺让人怜惜的。当然,只是一瞬的感觉罢了。“好久不见了,璋先生。”
“好久不见了,宁小茶。”
段玉璋没了眼睛,嗅觉很灵敏,全靠嗅觉精准瞄到了宁小茶的方位,至于她身边的人,应该是皇帝了。他也不跟皇帝行礼,直挺挺站着,谁让他真瞎呢?祁隐也没管他行不行礼,就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还瞎着呢?以他的医术,还没能治好自己的眼睛?或者早治好了,就是故意伪装,想着蒙骗乃至麻痹他们,好寻机逃生?他一旁各种阴谋论。宁小茶则在这安静的氛围里,缓缓出了声:“璋先生,劳烦你为我诊个脉。”
段玉璋微微皱眉:“你哪里不舒服?”
宁小茶说:“你诊脉之后,或许就知道了。”
段玉璋点了头,走上前,胡乱摸了会,才摸到她的手,为她把脉了。脉象沉滞,细涩而迟缓,气血有些淤堵……“月事不适?”
他问着,脑子已经快速动起来,想了好几个暖宫养身的方子。宁小茶摇头说:“不是这方面,而是生育方面,你再诊一次,如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生育方面有问题?”
段玉璋早知道她生育艰难,就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不由得“看”向了皇帝的方位。祁隐接收到他的视线,冷笑道:“你那个好弟弟传出来的!”
人都不在了,还能给他添堵,也就他段玉卿了!段玉璋好久没听到弟弟的消息了,陡然听到了,还有些想念了:“我弟弟他——”还好吗?有他的消息吗?祁隐看出他的想法,许诺道:“段玉璋,朕一言九鼎,只要你能解决小茶的烦心事,朕就让你们兄弟团聚。”
他不把宁小茶的生育问题当成病,只当是她的烦心事。宁小茶注意到他这点温柔,心里一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祁隐很熟稔地跟她十指相缠,倾尽温柔。段玉璋看不到两人的绵绵爱意,顿觉有了谈条件的砝码:“这个团聚不会是地下团聚吧?”
他完全相信皇帝恨死了他们兄弟俩,如果他治好了宁小茶,他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祁隐确实想挥刀砍了他,但也就是想想,面上郑重道:“自然不会。如果你不信,朕可以亲自送你去吉州。”
“不可!”
宁小茶是不可能放段玉璋去吉州的,天知道他们兄弟俩联手能干出什么事?眼下段玉璋还是效忠祁国的,如果去了吉州,跟段玉卿待在一起,有他蛊惑,定会被他带坏的。她不可能放他回吉州的。“你不要胡乱许诺。”
宁小茶拽了下他的手,对段玉璋说:“无论你帮不帮我,能不能解决我的烦心事,我只保证你个人的安全跟自由。璋先生,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的。想想琅鸢皇后,莫忘你的初心。”
她在道德绑架,提醒他对祁国的忠诚。如果段玉璋不喜欢她,还真的会被她的道德给绑架了。但他喜欢她。一个男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更别说还要他给她治好不能生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