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苏:“……”此刻望着容浅,她当真想说:你都已经这么变态了,还想怎么个变态法?但此话说出来无疑会惹恼了容浅,还是不说的好。容浅见君离苏不语,笑道:“离苏,三皇兄今日让人送来了江南上等的茶叶,要不要品一品?”
君离苏闻言,淡淡道:“好啊。”
喝茶,她不排斥。容浅见君离苏应得爽快,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一分,“那走吧。”
说着,拉过君离苏的手腕便迈出了步子。君离苏自然没有甩开他的手。都被吃了那么多豆腐了,牵个小手也无所谓了。夜凉如水,齐王府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月辉的清光洒在琉璃瓦顶之上,染出夜色的深幽与沉静。王府内的守卫们依照往日那样巡逻,佩剑悬于腰际左侧,左手虎口紧搭剑鞘,神色冷峻。众人整齐而一致的脚步声在夜间响起,分外清晰。但,无人发现,一抹魅影从暗处蹿出,落地无声,身形几个移动迅速潜藏于大树之后,只待巡逻的守卫们走过,便悄然掠出,黑色的夜行衣,与暗夜融为一体。装潢雅致的大堂内,正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方桌,桌子旁,水玄摆上了一副紫砂茶具。他提起了一壶才烧好的水烫着杯,而后将取出的茶叶浸润在杯子中晃动,动作格外娴熟。没过多久,便有茶香溢了出来,沸水浸着的茶中升腾起淡淡的轻雾,飘散在空气中。房梁上趴着的黑色身影闻到茶香,面巾下的鼻子动了动,悄悄探出了头,黝黑的眸望向正下方,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怅然。这般高郁的茶香,定然是十分肥壮的茶叶,只可惜此刻不能翻身下去。他有些百无聊赖地趴在横梁之上,又过了好片刻之后,像是终于闲不住了,将黑色的面巾扯了下来,一手取下挂在腰间的小酒葫芦,抵在唇边轻抿了一口。他动作随意,却也小心,并没有让底下的水玄察觉到什么。忽的,有脚步声自大殿之外响起,且不止一人,他抬眸望去,所见到的便是一袭修长的身影迈入大殿之中,那人雪衣织锦,镂着细致的祥云图纹,广袖银边,银冠束发。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他完整的面容与神情,只能看见他步步走近,步履缓慢。在他之后,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紧随其后。这二人正是容浅与君离苏。房梁上的黑影微微挑眉,动作稍微收敛了些,酒壶的口慢慢地移动到唇边,清凉香醇的液体缓缓灌入口中。底下那可是容浅,不能被他发现了。“殿下,茶已沏好。”
下方,响起水玄的声音。“嗯。”
容浅轻轻应了一声,走进了桌子,坐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抚上了那紫砂茶杯,却没有端起,只轻声开口道,“水玄啊,有客人在本王前头到来,你怎么也不晓得招呼一声。”
这么一句话,顿时让横梁上的黑影微微一惊。客人……容浅发现他了?而下一刻,水玄开口说的话,却让他险些连酒葫芦都掉了。“回殿下,不是属下不招呼客人,而是客人自己不愿意出来,属下也不好强人所难啊。”
君离苏听着这主仆二人的话,当即明白了,有人在暗处。她不懂这个时代的内功,因此听觉不比容浅和水玄敏锐,她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学这个时代的功夫。“你说得有道理。”
容浅低笑一声,随后悠然道,“他不愿意现身,你将他请出来如何。”
“是。”
水玄应了一声,而后身形一个起跃从下方猛然窜起,直奔横梁之上。横梁上的黑影见此,腾出右手便朝着他的头顶一拍。他爷爷的,这王府里怎么连个暗卫都是人精!黑影自然不知道,水玄在王府暗卫当中,属于人精中的人精。黑影那一拍,并没有将水玄拍下地去,水玄在空中直接一个仰身避开了一袭,伸腿勾上了横梁边缘。黑影再接再厉,抬腿踹去,丝毫不手下留情。两道身影在横梁之上搏斗,底下的容浅与君离苏却是淡然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也不抬。交手过程中,黑影急急收了酒葫芦挂在腰间,却不慎洒下了两滴,他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无比心疼。这可是西域上好的玫瑰醉啊,一滴都很贵。而那两滴酒落下之后,并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落在了容浅雪白的袖子上。容浅微微垂下了眸子,视线扫过衣袖,目光顿时变得凉薄。这混账玩意,弄脏他的衣裳了。“来人,全部上。”
他缓缓开口,声线柔和平静,“将此人捉下来,给本王洗衣裳。以后这王府里的衣服全让他洗。”
容浅的话音才落下,门外便又奔进了几道人影,纷纷腾身跃起,直逼横梁之上。君离苏望着那三道人影,微一挑眉。金木水三人协力,这位夜闯王府的人,只怕是讨不到好处。“爷不跟你们玩了!”
黑影低咒一声,似是有些咬牙切齿,余光瞥见几道影子纷纷袭来,立即撤开了手上的攻势,毫不恋战,转身便逃。他今夜来这齐王府,其实目标很单纯,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就是今日在黑市里跟他抢着买女奴的那位姑娘。他轻易地就看出了那姑娘是女扮男装,面部做了修饰,虽然英姿勃发,但那姑娘的乔装依旧没能躲过他雪亮的眼睛。其实,他对那个女奴根本没有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女扮男装的姑娘。那姑娘出了黑市,他便远远地跟着,直到看见她进了齐王府。又是容浅的女人?上官白心中叹息着,怎么容浅身边的女人一个两个都那么有趣呢?之前是那个姓君的小妞,现在又来了个喜欢扮男装的……等等。这几日街上传闻容浅掉崖却没事,可与他一起掉崖的姑娘却运气不好地死了……乍一听这消息,上官白心中还觉得有些可惜。那个妞多有意思啊,牙尖嘴利的,很有胆识,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