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的墨发从肩头滑落散下,落在君离苏的肩上,与她的乌发交缠。唇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辗转不息。唇齿相依,口中清透的气息萦绕,愈发的缠绵悱恻。容浅轻柔的吻渐渐游移到她的面颊之上,而后是脖颈……二人厮磨了片刻,容浅倏然抬起头,正在君离苏纳闷他为何忽然停止的时候,容浅将她往床榻里侧挪了挪。“太靠近床沿了,容易滚下去。”
君离苏:“……”容浅朝着她笑了笑,随后顺手将床帐扯了下来。眼见容浅的头倾了下来,唇上传来的温润之感令她不由自主张开了口,有柔软的一物探进了口中,她眨了眨眼,张口启齿轻轻咬了咬。而她这般动作,引得唇上的力道加剧,轻柔无比却又分外霸道。留在容浅衣裳里的手,无意识地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轻轻环住。鼻翼间容浅的气息,那么近,令人安心,又眷恋。容浅的手不知何时游移到了君离苏的腰际,将那腰带轻易扯了开,解了下来……轻纱浮动,遮挡了一室旖旎。屋外凉风作响,屋内却是一片暖意。万籁俱寂的时刻,凤鸣阁内依旧灯火通明,琴音袅袅。装潢雅致的房屋内,上官白坐在白玉制的桌边自斟自饮。忽有脚步声响起,上官白抬眼一看,来人正是他的一名属下,朝他道:“二当家,齐王已经回到了王府,据说,身上只有一点轻伤,并无大碍。”
“什么?”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上官白的脸色有些泛红,目光却是清醒的,“他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竟然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属下道:“的确是如此,这倒真是挺令人纳闷,那山崖下是河流,兴许那齐王真的的武艺高强,又或者他是运气好?”
上官白闻言,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容浅竟然回来了……也好,他这一回来,君离苏就不会总想着要与他生死相随。想到这儿,上官白起了身。迈出了房门,上了二楼,走到容琛所在的屋子外,伸手推开了房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容琛正坐在椅子边,正在翻阅一本经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容琛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听属下说,你是在借酒浇愁,怎么?你的愁已经浇完了吗?”
上官白道:“你头都没抬,怎么就知道是我?”
“这还用看吗?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这么没规矩,不敲门便进我的屋子。”
容琛不咸不淡道,“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你。”
上官白不语,走到桌子旁坐下,径自倒着茶喝。容琛瞥了他一眼,望着他的神色,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你近几日似是有些反常,从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如今却变得有些忧愁,这让我看着觉得不太适应,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
上官白摇了摇头。容琛悠悠道:“你分明是有心事,你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
上官白这安安静静的模样委实令人不太习惯。上官白听着容琛的话,只道:“别聊我的心事了,说说咱们阁里的生意吧,你倒也好意思说我最近反常,你前几日不也意志消沉么,阁里一堆事你全都丢给我,也不知你自己躲哪逍遥去了。”
容琛翻书的动作一顿。不错,他前段时间的确心情很不好。中意的姑娘嫁人了,且自己还没能去婚礼上捣乱,事后便觉得很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罢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提了。咱们来说说明天的拍卖会。”
容琛道,“明日压轴之物是玄清丹,这东西原本就昂贵,却还很是抢手,如今我打算将它的价格再翻一倍,你意下如何?”
上官白怔了怔。玄清丹……君离苏似乎对这玩意儿很感兴趣。明日既然有拍卖会,不如去通知她一声。想到这儿,他道:“阁主是你,自然你想如何就如何,你想涨价那便涨吧,总还是会有人买的。”
反正君离苏也是不缺钱的,玄清丹涨价,对她而言应该没有多大影响。……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今儿这天气倒真是不错,出来逛街正合适呢。”
繁华热闹的帝都街道上,君离苏带着相思慢条斯理地走着,一双眼在街道两侧的摊子边瞅来瞅去。“王妃,你瞅什么呢?”
身后响起相思的声音,“看您走了一路了,都在东张西望,您是想买什么东西?”
君离苏道:“我想买些零嘴来吃,比如糖炒栗子啊糖葫芦,许久没吃了,觉得馋得慌。”
君离苏说话时,正走过街道的一处拐角,一个抬头,便看见三丈之外有个卖糖葫芦的摊子。“糖葫芦!”
君离苏面上一喜,奔了过去。卖糖葫芦的摊主见着她奔来,冲她讨好一笑,“姑娘,买几根吧,我这糖葫芦可好吃,这山楂又脆又甜。”
君离苏道:“来两根。”
她说着,便走上前一步,才从糖葫芦杆子上摘了一根下来,却不想,下一刻,变故陡生。那原本是冲她讨好地笑着的中年男子,忽然笑容一敛,从摊位下瞬间抽出一把长刀,横刀挥出,杀意凛凛。君离苏听得利器破空之身,一个侧身迅速避开,她这一下躲得快,那中年男子的刀也不慢,刀锋将她雪白的衣袖给划破了。同一时,相思的惊呼声也在不远的身后响起,“王妃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