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望着她惊恐的模样,容浅依旧笑得温柔,一只手掐着她,另一只手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触上了秀珠的眼角。“不要,不要……”秀珠在他手里不断挣扎,“齐王殿下饶命!饶了我,你要听什么我都实话实说……啊!”
凄厉的女音,响彻厨房门口。掐着脖颈的力道瞬间消失,然而右眼处却是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秀珠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她颤抖着手,捂住右眼处,却发现眼眶子里头已经少了什么东西。余光瞟到了不远处一颗血红的东西,秀珠用还能看清景物的左眼去看,这一看,差点又尖叫出声。“再鬼喊鬼叫的,连舌头一起割了。”
耳旁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语气虽轻柔,却是令秀珠霎时止了声。她明明已经说了愿意招供,齐王却还是挖了她的眼睛,此等做法何其无情残忍。“原本,本王也不想如此残忍,可谁让你毁了本王给王妃做的菜,本王难得下厨一回,还让你给捣乱,你觉得本王对你的处罚还算严厉么?”
容浅轻描淡写地开口,“无论是谋害本王还是王妃,都是死罪,不过想来你也不是主谋,倒还能留你一条生路,挖你一只眼睛算是略施惩戒,至于另一只留不留,还得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让本王满意。”
说到这儿,容浅稍作停顿,望着跟前瑟瑟发抖的少女,“说吧,谁让你来的。”
“是……四公主殿下。”
秀珠颤着声道。“哦?”
容浅挑了挑眉,“你是四公主的人?”
容浅这会儿想起来了,他的四皇姐容紫怡,许久之前与君离苏有点矛盾,起因是因为一串寒铁项链,容紫怡看中的项链,落在了君离苏的手上,她心中便一直不甘愿,颇有怨气。他的这四姐,原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不过……方才秀珠回答的时候,说话吞吞吐吐,眼神闪躲,也不知她说的话,可信程度有几分。秀珠点头道:“奴婢的主子正是四公主,来给王妃下药的事,本来奴婢是没有胆子做的,但四公主苦苦相逼,奴婢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她的手中,奴婢这才不得不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容浅说的平淡,眸中却掠过一丝狠戾,“继续说,你刚才下的,是什么药?”
秀珠又犹豫了一刻,才道:“是……绝子之药,不致死,但女子服用了之后,便会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秀珠愈说,声音愈小。容浅闻言,眉眼中浮现一丝杀机,以及……狐疑。他愈发觉得,这幕后的主使者,不是四公主容紫怡。容紫怡与君离苏之间的矛盾,并不深刻,容紫怡若是要害人,大多情况下会选择干净利落的手法,害得君离苏不能生育,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容紫怡当初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那串项链,这事与君离苏生不生孩子没有半点儿关系,难道她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寻求一点打击报复的快感?他不觉得容紫怡会这么无聊。害得女子不能生育这种事……是后宫妇人们的手段,几乎是情敌之间才会使用的招数。容紫怡为了区区一串项链,用这样的招数,不太合理。会用这种手段的人,应该是恨极了君离苏的人才对,或者恨极了他。他那四姐容紫怡,对离苏顶多算是讨厌,谈不上恨。容浅眸色幽凉地望着跪在身前的秀珠,“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一遍给本王听。”
“是……”秀珠哑着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说了出来。“奴婢曾听四公主说,她十分讨厌齐王妃,奴婢作为下人,自然是不敢过问主子的事,直到有一日,奴婢犯了个错,惹得公主殿下生气了,公主殿下原本是要处死奴婢的,却给了奴婢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奴婢混进齐王府做下人,刚好前些日子王府招了新的下人。”
秀珠说到这,有些泣不成声,“四公主她还以奴婢宫外头全家老小的性命要挟奴婢,找个时机将绝子药下在齐王妃的菜里,如果成功了,便可以回到她身旁伺候,奴婢没办法,这才来给王妃下药,今日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再办不成事,奴婢的家人们就保不住了。”
秀珠说着说着,语气愈发委屈,但容浅却无一丝怜惜之情,只不咸不淡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四公主逼迫你的,本王念在,你是为了家人,也就不处死你了,但本王也不能轻易放过你,这样吧,你将那一碗下了绝子药的粥端回去给四公主食用吧,能让四公主吃下,本王便不与你计较,至于用什么方法,那就看你自己。”
秀珠泣声道:“殿下,这……奴婢不……不敢……”“怎么?有胆子害王妃,没胆子害公主?你要么按本王说的做,要么,留下你另一只眼睛。”
容浅望着她,淡淡一笑,“难不成,你以为本王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固然有你的理由,但本王也有本王的脾气。你去不去?”
“奴婢……去就是了。”
秀珠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咽下,起了身之后,问出了脑海中的疑惑,“殿下,奴婢那么小心翼翼,却还是被你抓了个正着……你既然早已发现了奴婢,为何还要让奴婢将药下在粥里?正常情况下,您不是应该在奴婢动手的时候,就阻止么……”容浅听着她的问话,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怪本王了?”
“不敢……”“为何一早不阻拦你……告诉你也无妨。”
容浅见她恐慌,朝她淡淡一笑,“当一个人在因自己成功而庆幸沾沾自喜的时候,下一刻突然的变故便会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能看着对方喜悦后惊愕,惊愕后又痛苦的那种模样,这便说明了你打击的力度足够大,比一开始就出手阻止有趣多了,本王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这其中的乐趣也许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