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果想要去敲登闻鼓的话,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点。而是稍有不慎,可能都要因此而死。敲登闻鼓,便是绕开底下官员,直接冒犯陛下。但凡只要有人敲登闻鼓,之后必须要经历一场惩罚,会有人出来拿着刑具,到时候经历一场惨痛的刑罚,只要你能够撑过去,那就意味着你有天大的冤屈。这些人,连这种惨痛的刑罚都能接受。听说当年也有人想要敲登闻鼓,便去敲了,而敲了之后的代价就是,刑罚没有承受住,便死在了宫门前。这个规定非常惨痛。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皇帝是不能冒犯的。也是现在的皇帝甫一开始定下来的。现在大理寺这些人看着他们,不由地问道:“你们真的不怕死吗?你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待会敲了登闻鼓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告诉你,自古以来敲了登闻鼓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逼退这些人,反而让他们更加坚定地向前。看着大理寺的人,这些百姓说道:“若是受了苦痛,哪怕把我们折磨死,也好比在北泽留着被人鱼肉好!让开!”
百姓们的情绪开始高昂起来,他们一把推开这些挡在面前的大理寺人,匆匆向前。因为这么多人,大理寺的人才几个,一群人涌上来,大理寺都没办法拦住,最后个个跌坐在地上,就看着这些百姓一路上前。他们的人阻止不了,只能在原地叹息。然而一旁的裴朔却绷不住了,咬着牙指着他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这群刁民,要去敲登闻鼓!让他们去敲了登闻鼓,那还了得?”
“……”大理寺的人面面相觑。只有裴朔一个人在那急着跳脚。随后有个人回答裴朔:“他们敲登闻鼓,我们阻止不了,而且这么多人……我们大理寺也拦不住。世子,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你赶紧坐上马车回去吧。”
裴朔:“……”怎么会阻止不了!裴朔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北泽,北泽……这些人刚刚嘴里提到了北泽两个字。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跟杨家有关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一大批人会忽然出现在都城,自己入狱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裴朔心里满是震惊。最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要赶紧抓紧时间回去。回永安伯府。他与杨家的那些东西,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快点销毁!裴朔毫不犹豫地冲上马车,对着马夫道:“快点,给我赶紧回永安伯府!”
“是。”
马夫也不知道裴朔怎么忽然脸色变得这么差,但是主子的命令肯定是要听的,他立刻点了点头,驾驶起马车。然后这一马车就一路朝着永安伯府而去。裴朔真的要庆幸,这一路上与那群人敲登闻鼓的路不相同,不然一路上见到这些人的身影,他恐怕也会忍不住要慌乱吧。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很快裴朔就回到了永安伯府。守在府外的一行人,看到裴朔出现,连忙要拿起手里的折柳洒水,然而裴朔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与他们擦肩而过,匆匆闯入永安伯府。永安伯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回来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连忙上前道:“儿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真的好想你。”
然而关于永安伯夫人的想念,裴朔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给出回应的。反而是匆匆与她擦肩而过。永安伯夫人的脸顿时僵硬在那,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夫人……”其他人本来在旁迎接的,现在也是不知所措地看永安伯夫人,他们原本准备了那么多迎接的仪式,现在因为裴朔管都没管他们,直接就走了。这仪式好像有点进行不下去了……永安伯夫人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但是她不可能在这些下人面前落了面子,冷冷地呵斥道:“喊什么喊,没看到世子现在有事吗,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这些下人也不敢说话,只能连忙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下永安伯夫人站在原地,满是担忧地看着裴朔离开的方向,她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是去书房,但是书房裴朔一般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永安伯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因为看裴朔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点奇怪。很快,永安伯夫人就到了书房的门口。她刚刚想要敲门,然后里头就传来了一声怒吼,“怎么……怎么会,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全都去哪了?都去哪了?”
“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我明明就放在这里啊……”听到裴朔的声音,永安伯夫人连忙推门一看。就见到裴朔站在案台前,打开了一个暗格,翻箱倒柜几乎把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然而裴朔还没有再停止自己的行为,继续在案台寻找。现在的裴朔,满头的大汗,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罗刹。永安伯夫人都有点害怕,不禁问道:“儿子,你在找什么东西呢?”
听到永安伯夫人的声音,裴朔立刻窜了上来,按住她的肩膀,高声质问道:“娘,你有没有进过我的书房?”
“我……我没有啊,我怎么敢随便过来,你的书房不是不让人靠近吗?”
永安伯夫人望着裴朔,有点委屈地道。今天自己好心好意迎接裴朔,裴朔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要被裴朔这般污蔑。就算永安伯夫人再怎么疼自己这个儿子,现在也是有点忍不住了。“到底什么事啊,让你这么着急,东西丢了就丢了呗,为什么非要去找?”
永安伯夫人道,“你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夜家!夜家把我们害得多苦啊。”
然而就是这句话提醒了裴朔,他愣神了片刻说道:“夜家……夜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