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这东西时,那种心脏被扯出胸腔的痛被唤醒;昨天,“纪耀司”小心翼翼收起结婚证的绝望也一点点笼罩在头顶。她一动不动,脸色有几分苍白。纪耀司猜到是那本假结婚证的缘故,心里痛骂那个人格一顿,也痛骂纪耀文一顿。这都什么兄友弟恭,竟然做出这种事,完全不在乎他老婆会不会跑掉。要是慕夏真要追究,他都不知道怎么弄出另一个人出来负责,到时候他双重人格的事肯定瞒不住。慕夏还是不动,纪耀司只好自己打开结婚证放到她面前。这一次,结婚证上头是她的名字,登记那天,恰是她生日。“你年龄刚到,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了。”
纪耀司告诉她。可是有假证在前头,慕夏对这个证件的真实性存疑。然而,看见上面的照片,她不由生出几分惊讶。照片里,她和纪耀司穿的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汉服,黑色的,织了金色的花纹。宫商角徵羽。那些花纹的含义。慕夏的脑海突然闪出这个念头,她被吓了一跳。“这衣服是你选的,你说这是周制婚服。沈晴还帮忙找了师傅,替你织了想要的花纹。”
纪耀司适时在她耳边讲解。他提到沈晴,慕夏想起沈晴对她的种种亲昵,立即豁然开朗。哪儿有什么一见如故,不过她们曾经是挚友。这时纪耀司又放了一个册子过来,这次是纪念的出生证。慕夏被纪念的出生日期吸引住,她认真看了一遍,拿起结婚证他们结婚的日期又看了一遍。三个月。慕夏沉默了。然后爆发:“我刚到年纪就跟你结婚,然后三个月后纪念就出生?!纪耀司,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假证,假证,假证。不然就是,渣男,渣男,渣男。这些念头再次占领思绪高地。“我……”纪耀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慕夏看着他,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因为她觉得纪耀司都快被她的问题给逼哭了。“夏夏,是我不好。我是男人,在这件事上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如果我决心做好安全措施,不管你怎么软硬兼施都不屈服……”“停,停,停!”
慕夏惊悚地睁大眼睛,连忙打断,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像,霸王硬上弓的人是她?!“纪耀司,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男人面露难色,那些话怎么说都像是推卸责任。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说抓紧时间生孩子,最好领完证后一个星期就出生,以后孩子陪你一起毕业。”
“我是傻子吗?”
慕夏一字一顿给他强调,俨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你是疯子。家人朋友是你永远的创作主题,所以你迫不及待希望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纪耀司又从袋子里取出一部平板电脑,以及一叠叠笔记本。“平板电脑里面存的全是我们的照片,以及视频。笔记本是我们的书信往来。我们的过往累积了十几二十年,这些都是无法伪造的。”
厨房里的白粥煮开了,传来一阵阵米香。纪耀司将袋子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然后才起身到厨房煮他们的早餐。昨晚另一个人格煮冬阴功还留下一些海鲜,他全部清洗完放进去,煮了一锅海鲜粥。慕夏在这段时间粗略看了一下纪耀司带来的东西,埋在心里的质疑也开始松动。可以看得出来,纪耀司收拾这些东西很着急,却又小心翼翼,生怕损坏了。从小时候到长大都分别取了一些,放得整整齐齐,没有折到一个角。从这些东西可以看出,不管他们的感情有没有变,但曾经的的确确是相爱过的,而且是非常爱。不同于纪耀给她看,那些所谓她双胞胎姐姐的照片,只有寥寥数十张,还不连贯。现在纪耀司给她看的,就连那些拍得不好的也留下了,甚至还有视频花絮。海鲜粥的香味愈发浓郁,纪耀司端着一锅粥放到餐桌上。慕夏现在也饿了,放下平板电脑坐过去,这时才发现昨晚纪耀留下的天鹅绒不见。周围看了一圈才发现,被纪耀司放到厨房里。刚刚煮好的粥热腾腾的,纪耀司盛了一碗给她,慕夏拿着勺子拌了两下,等粥凉下来。纪耀司坐在她对面。两人没说话,对上他的目光,慕夏觉得尴尬又挪开视线。“夏夏,我承认,你失忆之后的事我做得不够好,但我真的不想你记起那些痛苦的事,承受那些折磨。”
纪耀司率先开口。她失去记忆,还和他分开三年,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他只能抓重点跟她坦白,希望她宽恕。“那人对你恨之入骨,加上派森集团遭到其他公司狙击,我不能分身守住你,只能送你离开。”
“三年过去,我以为那人会放下对你的恨,而且念念太想你了,我才敢下决心去找你。虽然用的方式不好。”
现在回想起当初,他才意识到他哥已经跟他的第二人格设下布局,连他都算计了!从早上开始,纪耀司已经对她说了很多抱歉,承认了很多错误。现在还追责下去,慕夏也有些心累了。她抬起眼眸,淡淡扫他一眼:“纪耀司,你还有其他事骗着我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不信。”
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纪耀司忍不住笑了,他的爱人就算忘记过去,性格确实刻在了骨子里。“不信也好。但你一定要相信,七哥爱你,永远爱你。只要你喊声七哥,命都给你。”
曾经说过的话,他又说了一遍。以前受宠若惊,感动到不行。现在,慕夏低头尝了尝表面凉下来的粥,眼皮往上翻了翻。“纪耀司,你很肉麻。”
“夏夏,你现在都不喊七哥了。”
慕夏:“……”她想起刚刚看的那些照片,视频,还有笔记,里头都是她主动居多,主动撩他,甚至主动亲他。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肉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