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
还在睡梦中的夏清姿听到洪大夫在房外着急的叫自己。夏清姿猛然一惊的抬起了头,天都已经亮了,昨晚她回到客房后实在坚持不住,结果她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王妃,江公子……江公子……”洪大夫是一路跑来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听到有关江玉麟,夏清姿立刻站起身打开房门,同样急切的问洪大夫:“江公子怎么了?”
“王妃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洪大夫也说不好江玉麟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倒是有反应了,可并没清醒。从江家的客房到江玉麟居住的逸云馆距离不远,但江家庭院多、水榭多,七绕八绕的也很费时间。也因为昨晚耗费了异能,夏清姿的身体也很虚弱,以至于快走了一段路后就气喘吁吁。夏清姿没有停留也不敢停下休息,放缓了速度适应后又再次加快脚步。逸云馆内,江夫人和江家主都守在江玉麟的床前,夏清姿刚刚踏进房内,就听到了江玉麟在喊:“痒,好痒。”
江夫人焦急的掀开江玉麟身上的锦被,试图寻找着江玉麟所说的痒处。可是,江玉麟并没有醒。确切的说,江玉麟人未清醒却在有意识的状态下,一直在说痒。“王妃,麟儿这是怎么了?”
江夫人看到夏清姿后急切的问道。夏清姿先是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江玉麟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热,再查看了江玉麟身上各处的伤口。“这是正常现象,是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中,因为肉芽生长刺激末梢神经产生的一种感觉。”
江玉麟的伤口都结痂了,痒是正常的,也就是说这是快要痊愈的表现。“痒,痒,好痒。”
江玉麟再次下意识的喊出声。“麟儿,麟儿,你醒醒啊,哪里痒?你告诉娘啊?”
江夫人呼唤着道。江玉麟的伤口已经结痂,是因为异能起了作用,这个时候如果不小心抓破了结痂的地方很可能就会引起感染。“不要让江公子抓破那些伤口。”
夏清姿提醒江夫人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可是,可是麟儿他……”江夫人眼含热泪,她的麟儿一直喊痒,她急切的想知道她的麟儿到底哪里痒,她这个做娘的恨不得代儿受罪。江夫人疼爱自己的儿子,从这两天江夫人对江玉麟的寸步不离就能看出,夏清姿有目共睹。这是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的关爱与心疼,夏清能体谅江夫人的心情。夏清姿转身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纸包药粉,用清水调和后一点一点抹在江玉麟的几处伤口周围。“这是什么?”
江夫人看夏清姿这么小心翼翼,轻声问道。“止痒药粉。”
尽管有药物止痒,那也只是暂时的抑制,必须要等伤口处的新肉全部长出才行,这个过程短则几天多则十几天。夏清姿细心的给江玉麟身上的几处伤口周围都涂抹上了止痒药粉,江玉麟此刻也不再喊痒。“你们一直没给江公子喂过水?”
夏清姿注意到了江玉麟的嘴唇已经干裂到起皮。“喂了,但是江公子他根本就喝不进去。”
洪大夫解释道。从昨天到今早这一天一夜,不单单是洪大夫,就是江夫人也用汤匙给江玉麟喂过水,可流出来的多,喝进去的少。“用盐水再喂。”
哪怕只喝进去一点也行,起码不会脱水。上次用笔杆给慕连城灌水,现在要找一个合用的恐怕不容易,再说江玉麟也有了意识,应该可以喂进去。吃喝伺候的事自然由洪大夫来,江家主和江夫人也在,还有江家的下人,根本不需要她亲自照顾。趁着洪大夫准备水的时候,夏清姿小声对洪大夫吩咐:“我回医馆看看郑少夫人,这里要是有什么麻烦就马上去找我。”
洪大夫大概这几天都要留在江家,可医馆里还有江玉绾,即便有医馆里的供奉大夫,她依然不放心。夏清姿拎着自己的药箱刚出了逸云馆的房门,后面江夫人就追了出来。“王妃请留步。”
夏清姿驻足。江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的笑意,道:“我能不能跟王妃一起去医馆?”
尽管,刚刚夏清姿和洪大夫之间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她还是听到了。郑少夫人,她那可怜的女儿,她们已经几年没见过了。当年,江玉绾和郑朝元的事本身就疑点重重,江家主虽然生气,却也舍不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火坑,可是江家全族人都对江玉绾的失贞之事的态度一致,在江家族老们的威逼之下,江家主不得已把江玉绾赶出了江家。身为人妻,她知道江家主当时有多么的无可奈何,郑朝元是郑家人,又有宫里郑贵妃撑腰,背地里她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江家的族老们是为了江家,为了不让江家和郑家有任何牵连,而江家主和她更是恨透了郑家人。曾经多少次,她坐着马车在临近郑家的街上徘徊,就是想和自己的女儿见上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但是,没有。后来,她才听说,郑家看着江玉绾看的很严,根本就不让江玉绾出江家大门一步。直到个把月前,江玉绾出现在城门口,并被夏清姿所救,她才知道,江玉绾怀孕了!那是她的女儿,她嫡亲的女儿,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啊!江夫人听到夏清姿说要去医馆,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这才提出要一起前往。大概是怕夏清姿不肯答应,江夫人又主动说道:“我不会打扰你。”
也不会打扰到江玉绾,她的女儿。夏清姿看江夫人乞求的眼神,也对江夫人充满了同情。江夫人出自书香之家,和江家主感情很好,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又儿女双全,应该是享尽亲情与欢乐。可实际,女儿不能相认,儿子又遭遇不测,这对一个中年妇人来说真的太残忍。“正好江公子需要一味药材,江夫人随我一同去医馆取吧。”
夏清姿为江夫人找了个理由。江夫人对她来说,只是个可怜的母亲……